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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净土千秋掩风流第六十四章冰(2 / 2)

我看到他后背地衣服上粘了一茎狗尾巴草,就顺手取下,用毛茸茸的那一端轻轻地搔着他的脖颈,一面悠悠地说道:“当然好笑了,难得见你肯邋遢一次,都快变成个络腮胡子的虬髯客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这样一个既粗鲁又野蛮,看上去脏兮兮,乱七八糟的汉子。哪里像是我男人啊!”“呃”多尔衮大概对我的回答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要板着脸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沉默了片刻,然后略有些讷讷地问了一句:“那,你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男人呀。不但是天底下这第一号大英雄,还是个英俊风流地才俊。就像宋词里面所说,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让女人见了。立即就魂不守舍,芳心暗许”说着说着,我越发得意,悄悄地凑近他脖颈间,轻轻地嘘着气,让他痒得再也装不下去。

他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概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帅,赞他好相貌的。再加上我的形容词过于肉麻。他自然会在飘飘然的同时也有些赧颜了。我明明见他地肩头已经微微抽*动了,可是他的声音仍然保持着一本正经,不知道是花费了多大的忍力才能保持着这样的效果。

“有这么严重?我怎么听说,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人见了魂都飞了的男人,被他家媳妇欺负得不轻呢?苦苦哀求也得不到谅解,凄惨到晚上连床都上不去,只好躲在外头露宿一晚,到现在都不敢去见媳妇你说说。究竟是你在说谎骗人。还是他媳妇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在他身后坐了下来,不嗔不怒。平平和和地用“夫唱妇随”的方式回答着他的疑问“呵呵,道理很简单,可是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小心眼,喜欢胡思乱想。明明并不复杂的事情,他就喜欢搞几十个几百个假设和推测出来,总害怕别人会辜负他的期望,总担心他付出地东西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整日都沉浸在琢磨算计,患得患失之中,你说他能不累吗?而人一累,脾气就暴躁了,就更容易执拗地去钻牛角尖,别人想拉也拉不出来。其实,有些事情本就是很简单的,非要去想那么复杂,不是纯粹给自己找累受?还有啊,这个男人现在地心眼已经小过针别了,居然还开始和儿子争风吃醋了。他不知道,他媳妇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最喜欢的男人肯定只有他一个。他是他媳妇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他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自怨自艾地像个娘们,也不害羞。”

多尔衮静静地听着,也并未转头,只给我一个后背。不过我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对于我的这番话,已经有所动容了,只不过他不想被我轻易瞧出他的心思罢了,这样会让这个骄傲的男人感到没面子。

我继续说道:“他一定在疑惑,在悄悄地问为什么。不过,要是他在我面前,肯虚心倾听的话,我就要将他媳妇的想法告诉他。其实他误会她了,她和大多数女人在某些地方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她清楚,只有丈夫才是和她过一辈子的人。这天底下,除了父母之外,没有比丈夫更亲地人了。至于儿子,不过是养他到成年,等他成亲有了媳妇,就会忘了爹娘,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只有丈夫,才能继续陪着她过日子,白头偕老,一直到再也起不来的那一天。然而,虽说儿子在她心里头比不得丈夫重要,可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小时候抱着自己的膝盖撒娇依恋过地,她又怎么会厚此薄彼?而当丈夫和儿子起了冲突的时候,夹在中间的女人,才是最难以自处,难以选择的。可若是明摆着的是非,那么她当然要帮着有理地一方了。

当然,丈夫心里头很纠结,他不明白,媳妇怎么会为了儿子而对他如此绝情。那是因为,他在媳妇心中地地位实在太重要了,简直大过了天。媳妇把他看作这个世上最亲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已经到了像火一样炙热地地步了。火既能给人带来希望,也可以给人以毁灭,是极端的,至刚至烈的。所以,火不能像水那样,可以温温柔柔地化解矛盾,或者冻结成冰来静静地忍耐,它只能燃烧别人,又燃烧了自己。所以,媳妇可以为了丈夫而不惜一死,而感情上的付出也应该是平等的。当媳妇以为丈夫背叛了她时,自然也就难免无法冷静了。

其实,水是个智者,而火则是个傻瓜。火不懂得忍耐,不懂得理智,它只会为它最为重视的东西而走极端,或占有,或吞噬,或痴狂,或毁灭这就像人一样,世上总有那么少数死心眼的人,为情痴狂,甚至为情而死。这样的人,不能不说是很傻很笨,又天真又执拗的蠢人。”

说到这里时,多尔衮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来,用那格外明亮的眼睛望了望我,然后叹了口气,满脸的萧索怅然之色,就像秋风中飘零的黄叶,落入满池秋水之中,荡开一点点细微的涟漪,而后又恢复了宁静祥和。此时,正是夏花烂漫的时节,可他的眼神,却静美如秋叶,悄然地落入我心里的湖面,然后随波漂荡,虽轻微,却惹得我,心湖再起波澜。

“可惜,这个男人也和他媳妇一样,是个很傻很笨的蠢人。只不过他还挺乐意当这个蠢人的,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因为蠢人起码不会孤单寂寞。你说说,若这个世上都是聪明人,那不就太没意思了吗?只有聪明人和蠢人一并存在,日子才会更有意思。”

说着,他突然牵起我的手,很认真地说道:“又譬如,这个蠢男人本觉得有胡子才顺眼的,可他媳妇说过,胡子不但难看还会扎痛她,所以他这十多年来一直不敢留胡子出来。每次出征回来,进家门之前都赶紧刮刮脸,生怕他媳妇瞧着不顺眼---人家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可他一个大男人还在意这个,你说他矫情不矫情,蠢不蠢?”

我有一种眩晕的冲动,想不到他也会如此“撒娇”啊,真受不了我憋笑憋到肚子痛,好不容易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呃我还知道以后的事情。这个男人因为受了媳妇的欺负,很伤心很郁闷,心想反正媳妇都不喜欢他了,他好看难看也无所谓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算啦。于是,几天下来,也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我俯身下去,双手捧住他的脸,调笑道:“别说,这胡子虽然不怎么美观,不过摸上去还挺好玩的,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亲近。”话音刚落,我不等他反应,就一口亲了下去。

第九卷净土千秋掩风流第六十四节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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