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雅一直拉着老人的手,拿纸巾轻轻擦拭她的手。眼睛一直盯着她,就怕一时眼睛眨了错过了什么。
易淮阳把饭盒放在桌上,看了眼还是紧闭双眼的老人,脸庞都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鼻子上密密麻麻地点上了老人斑,小而瘦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身材干板又矮小。锁在白色的被褥里看着十分的小。
“先吃饭吧。”毕竟也不是那么一时半会醒过来,陶斯雅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听说昨晚还一整晚都没有休息。他刚刚还回了局里,处理了一大堆东西。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也在局里看了陶斯雅的信息。对于陶斯雅他没有可怜,也没有同情她,人各有命,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现在也许安家乐业什么都有了,但下一秒也许公司破产,妻离子散,自杀身亡。陶斯雅毕竟是肉体,那么久不吃东西,他担心陶斯雅熬不住。
老人冰凉的手,她捂了那么久感觉不到任何的热度。记得小时候这双不大的手在冬天里,把她的手捂得跟火炉一样滚烫。慢慢把脸颊贴在她布满皱纹的手上,眼角滑落了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的手心烫粉不经意地抖了下,很缓,没有人发现。
“她还需要你照顾,你挎下了,谁照顾她。”
陶斯雅把老人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整理好没有任何凌乱的被子“我不会挎的。”以前她没有觉得什么,有时还十天八天不回来,直到玩腻了才会去。但有次回去她的奶奶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精明的眼睛变得开始混浊了。她害怕,忍不住伸手在老人的鼻尖探了探,确定有呼吸后,她颤抖着手把老人双手捂在胸口,从那以后无论多晚她都会回去,回去把那一盏亮起来给她照射的明灯关掉。就像医生说的,人老了,什么都不一样了。昨晚真的把她吓坏了,她不想在这茫茫地人海里,没有一根浮在水面上的板块。她会迷失方向,坠入海底里的。
她不敢想象如果户口本上仅剩下的两张纸变成一张纸会怎么样。
见陶斯雅吃饭了,易淮阳把空了的水壶拿出去打水。
回来时,从那小小的玻璃口看到陶斯雅把老人扶起来,十分体贴把一个枕头放在她的后背垫着。想来应该是刚刚醒,心想他们应该很多话说,就在门口等,没有进去。
“奶奶,以后要什么等我回来,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不要老是瞒着我了,都那么大个人了。”
老人总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让她不安心,看到奶奶睁开那双厚重的眼皮,别提有多高兴。
“就一点小毛病而已,这里多贵呀。我们回去吧。”老人因为刚醒过来,说话还有点缓慢,每一句都是为陶斯雅着想。自从老后,毛病多了,隔三差五进医院,都是要钱。平时陶斯雅一个人赚钱就已经够辛苦了,她可不能再拖累她。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走人。
陶斯雅连忙阻止她,把她压回床上“奶奶,你干什么?”声音尖锐,她好不容易等到她醒过来。而不是让她再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