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研成粉末,医治床上的那一对老鸳鸯。”刘今墨自己虽不守身,但见吴道明和师太大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此刻破身实属不值。
“我来帮你。”老祖说道,轻飘飘的一阴掌奔桌子上的防风拍去。
防风根部“蚯蚓头”裂开了几道细纹,寒生以手指头捅了一下,里面的木质竟然已经化为齑粉
寒生惊愕不已,这天门山老祖的武功竟然如此匪夷所思,令人眼界大开。
刘今墨心下暗自赞叹,阴掌果然名不虚传,其力之柔竟可将坚韧的木丝断为粉末,看来这老祖阴掌功力的火候已足十成。
寒生对刘今墨说道:“你们去吧。”
老祖欢天喜地的拽着刘今墨到后院子里摆上桌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酒坛。
寒生找来了一把铁锹,在客栈大门外的一处空地挖起了土坑,梅小影笑咪咪的站在一旁看着。
不一会儿,直径一尺余,深两尺的土坑挖好了,麻都提来了一桶清水,按照寒生的吩咐倒入坑中,之后不停的舀起倒下。
“这就叫做‘地浆水’,做药引时,有的病要分时辰,如‘子时地浆水’、‘午时地浆水’等等,个别的病症需要几个时辰混合的地浆水,有的相生相克,有的相合相冲。例如,寅午戌和火局水,巳酉丑合金局水,申子辰合水局水,辛卯未合木局水,主要是由生旺墓三方合成。”寒生向麻都解释道,其实这里面已经包含有尸衣经的内容了,而寒生是在不自觉中融会贯通的。
“这也是五行制衡的原理么?”麻都问道。
“是的,中原医术贯穿了易理,天地人相通,也就是人与自然的不可分割性。”寒生说道。
“解不同的毒也需要不同时辰的药引子,是么?”麻都刨根问底道。
“是的,我用辰时土地浆水为引,克制他们的鹤顶红坎毒,正是应用五行之中土克水的原理。”寒生解释道。
“噢,我明白了。”麻都高兴的说道。
寒生也挺高兴,他又接着道:“这就像子午流注一样,人身体上的所有穴位都是分时辰闭合的,当代的很多针灸师只会按图索骥,找到穴位就下针,不论时辰,也不理穴位是否是处于闭合状态之中,这样扎下去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这也是针灸术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哦,子午流注,以前曾听说过,寒生能说得细点么?”麻都急切地说道。
寒生回忆着青囊经上所记载的原理,想了想,说道:“人身之气血流出入皆有定时,气血循环,时穴开阖,血气应时而至为盛,血气过时而去为衰,逢时而开,过时为阖,泄则乘其盛,即所谓刺实者刺其来,补者随其去,即所谓刺虚者刺其去,刺其来迎而夺之,刺其去去随而济之,按照这个原则取穴,疗效自然大不相同,这就是子午流注了。”
麻都听了似有感触道:“原来时辰如此的重要啊。”
寒生说道:“子时一刻,乃一阳之生,午时一刻,乃一阴之生,故以子午来分。岁有十二月,日有十二辰,子午为经,卯酉为纬。以一日分为四时,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得天时而调之。”
寒生自己此刻也是才真正的明白了许多的医理。
麻都在寒生的指导下,舀出两碗辰时土地浆水,每碗倒入一两防风齑粉搅拌均匀,给无名师太和吴道明分别灌了下去。
“需要多久的时间可以毒解?”麻都问道。
寒生回忆了一下,说道:“辰戌相冲,两土互冲,克力越强,坎毒可解,戌时可以醒过来了,就是晚上七至九点之间吧。”
梅小影婆婆笑咪咪的插嘴道:“这么说,整个白天都没有事了?”
寒生点点头。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婆婆说道。
寒生疑惑道:“是鬼谷洞么?湘西老叟我已经见过了,不用去了。”
“我们不去那怪物那儿,而是去另外一处地方。”婆婆故作神秘的说道。
寒生沉吟道:“婆婆,这里需要人保护他们,我担心昨晚住店的那些人,刘今墨说他们身上带有股邪气。”
婆婆高叫一声:“老祖!”
“哎,来啦。”天门山老祖满身酒气颠颠的跑了过来。
“你俩就在这屋里喝,负责保护这些病人,知道了么?”婆婆严厉的说道。
“是,我知道啦,”老祖脸色显得有些委屈,悄声问梅小影道“你们还是要去老怪物那儿?”
“你不要问,这是我同寒生的事儿。”婆婆脸一板,说道。
天门山老祖讪讪的去了。
“有老祖和刘今墨这天下两大高手在屋里,你就放心吧。”婆婆说道。
寒生方才看到了老祖的那极厉害的一章,试问天下已无人能及,再加上刘今墨,他不但是江湖上绝顶高手,而且江湖经验老道,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但寒生的心里总有一种揣揣不安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
寒生吩咐麻都以及铁掌柜和伙计多加留心,自己和婆婆出去一趟。
“要我陪你去么?”刘今墨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啦,你陪老祖喝酒吧,你俩在我会比较放心。”寒生说道。
朱彪走上前来,朗声道:“寒生兄弟,有我朱彪在,你就放心去吧,我会一直等到吴先生醒来好去找菜花和才华。”他虽然心中怨恨着刘今墨当时抢走了才华,引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儿,但是目前大家同心协力找人要紧。
寒生诧异的望了望朱彪,心想这朱小队长勇气倒是可嘉,只是没啥能耐。
朱彪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里面却道,有了狗牌橹子,我朱彪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告辞了众人后,寒生便同梅小影婆婆离开了天门客栈,向天门山深处走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另外的一条山道上,一头小毛驴晃晃悠悠的朝天门客栈方向而来,毛驴上面坐着一个扎着花头巾的小脚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