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不知是何人,忽然将一束火把扔进了堆积起来的木枝中,火势立刻升腾起来,周围燃起了一片火海。
人群尾端的帽儿,看到这突然烧起来的大火时,心里骤然一惊,他是这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虽然也曾百般挣扎过,但是他无法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掉了,身为男人,他就该真真正正像个男人一样。
“混账!是谁擅自点的火!”帽儿像发疯了一般跑到人群前头,焦急的看着那几乎直冲天际的火海,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快去打水,快去打水!”
大家都不明觉厉地看着他,急的帽儿直跺脚,最后只好哎呀一声大声叹道“你们冤枉了人,师父不是桑诺曦杀的,你们这些蠢货,冤枉了人啊!”
语毕,也顾不得再解释太多了,直奔后院那口深井跑去。
人群里唏嘘声碎碎,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只见竟有一身白影,如天外来客般,飞快跃进了火光中。
身姿卓越傲然,有人眼尖的,立刻认出了那是安洛旸,霎时吓得脸都白了,慌不择路的呼喊大家快去提水。
空气里满是飘散着可以刺伤皮肤的温度,桑诺曦已被这高温和烟雾熏得昏昏欲睡,安洛旸忙成衣襟里拿出毛巾系在她脸上,动手解开捆绑着她的铁链,铁链在高温中也变得异常烫手。
如果此时桑诺曦要不是陷入了短暂昏迷,她一定会被此时的安洛旸而惊艳的,她会看到自己深爱了那么久的女人义无反顾冲进火光中只为救她,红云里火焰在她眉眼发梢星星点点飞舞,这一切一切都美的如此壮观动人。
桑诺曦白皙的肌肤被铁链烫出来了一道道红色烙印,大大小小身上还布满了伤口,安洛旸将她平放到床上,小心地帮她在伤口上涂药,以免落下疤痕,桑诺曦是那么漂亮的女人,可不能变得不好看呀,这样想着,安洛旸竟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从昏睡中醒来,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周围空气也不那么炎热呛鼻了,她想试着活动一下身子,却听闻有人用关切而略带焦急的声音呵斥道“别乱动。”
只闻其声,她便能感知此人是谁了,睁开眼看到那人的轮廓时,心里也是又惊又喜。
“你怎么在这里?”许久未见心上人,桑诺曦不禁喜形于色,照理来说她是该在空亭洞闭关的。
“那你希望我该在哪里?”安洛旸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有些愠怒,这人都不后怕吗?如果她不出现,就真打算被烧死在火里?
“你的花架式练成了?”
肉体可成,但灵魂却永远不会超脱,无我无相,无执无着,玄空而玄空,意空而识空,这样超脱众生的意境,她怕是此生都难以领悟。
从飞入火中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因为这个女人而双脚陷入红尘了。
她平静的眸子专注的看她,当她这么平静的看着她时,桑诺曦就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隐退。
“我父亲之事,当真是你所为吗?”
烫伤本最是难惹,却不知安洛旸用了什么好使的草药给她,伤口上清清凉凉,并没有难忍的灼热,脑子里乱哄哄飞了很多声音,她的睫毛慢慢垂下来,像说梦话一般轻“你觉得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那是我父亲。”安洛旸特意加重了语气,整个眉头都冷冽的蹙在一起,那是她的父亲,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觉得安洛旸该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也是我师父。”桑诺曦抿紧了薄唇,神色凝重。
“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么。”她压低了声音,并不是疑问,而是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