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灯下。
白衍详细的把具体谋划,告知斩尤,一个针对张氏与秦国右丞相长子的阴谋,缓缓出现在斩尤面前,听得斩尤满是冷汗。
斩尤看着面前年纪轻轻的白衍,心中满是感慨。
若是看外表,面前的白衍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而当初在新郑陷害张氏的时候,所有参与的人,听到其中的谋划,都被这少年吓一跳,若非后面张氏活生生杀出新郑,那个阴谋完全就是无解,世上不会有人怀疑。
眼下再次听到白衍的阴谋,斩尤再一次见识到,白衍这幅人畜无害的面孔下,陷害人的时候,足以让人浑身发冷。
“好,斩尤明日便着手准备!”
斩尤说道。
白衍点点头,随后告诉斩尤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交谈片刻后,斩尤便告辞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白衍一人。
望着那烛灯。
白衍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独自安静的坐在书房内许久。
直到一名亲信,带着冉武来到房间。
“将军!”
冉武对着白衍拱手辑礼。
白衍起身,对着冉武抬手还礼。
“冉将军,白衍有一事,需要将军帮忙!”
白衍开口说道。
冉武为人忠厚老实,是白衍在白氏所有势力之中,最为信任的人,对于斩尤的事情,冉武从不过问,也没有私底下调查。
眼下。
白衍要把精力放在护送嬴政,与那些反秦势力交手的事情上。
除掉斩尤的事情,便要交给冉武。
其实一开始,白衍不想杀斩尤,然而方才交谈时,斩尤犹豫间的眼神以及后面的眼神,都无意透露着贪婪。
白衍清楚那种眼神下,人的本性。
昔日斩尤不知晓他为何要陷害张氏,为何要杀韩陵。
韩陵一死,张氏奔逃,斩尤抓不住他的把柄,也没有地方让白衍忌惮的地方作为要挟。
而方才斩尤的眼神,已经有丝许变化。
斩尤自己没有注意到,但白衍却看得清。
而计划。
自然也要改变。
此时白衍已经在心中打算,等斩尤放出活着的消息,万事俱备后,便除掉斩尤,并且把斩尤的尸体送去给张氏,到时候死无对证,心有不甘的张氏自然会调查下去。
到时候,张氏打探到的消息在斩尤身死的情况下,更不会让人怀疑听到的消息,也没有怀疑的余地。
此番。
白衍不仅要杀斩尤。
还要杀芈沼!
昔日上郡高奴城外,在那山脉下四千多座有名的墓碑,需要昌平君一族的血去祭奠。
四千多铁骑将士的死,需要用昌平君以及其子嗣的性命,作为代价。
回想上郡高奴城的那一战,回想那些战死的将士,回想那满地尸骨以及一眼望去,无数坟土。
书房内。
白衍把要嘱托冉武的事情,缓缓说出来。
冉武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下来。
··········
洛阳城内。
因为洛阳繁华以及历史地位的原因,嬴政抵达洛阳后,并没有急匆匆的第二日继续赶路,而是下令停下来修整。
自然而然,白衍也留在洛阳城内。
作为繁华大城的洛阳,因为嬴政的到来,变得戒备甚严起来,不管进出城的士族商贾,甚至是普通的白姓,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在府邸之中。
因为身兼护卫的要职,与嬴氏宗亲的赢侃,二人一内一外,各自担任着使命,管理着职责内的事情。
故而在肩负重担的压力下,白衍并不敢去洛阳城内闲逛,只能在府邸内,预防随时会出现的情况。
好在处理要事之后,没什么情况下,能安静的书写竹简,倒也不算特别乏闷。
说起来。
白衍也想好好感受体会一番,洛阳城的民风习俗。
“珪校尉!”
“珪校尉!
”
门外突然传来守卫将士的声音,白衍听到后,停下手中的笔墨,抬头看去。
随后就见到珪一脸急匆匆的走进书房,神色有些惊慌。
“将军!”
在白衍的注视下,珪来到白衍面前,拱手辑礼。
随后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
“将军,方才我在城头巡视之时,无意之中,见到一个熟人!”
珪一边辑礼,一边看向白衍,随后轻轻说出一个名字。
“吴高!”
珪说道。
对于吴高,珪可是一清二楚,当初乔装打扮去邯郸时,他与将军便救过吴高一命,虽说吴高一路上昏迷不醒,后面去到邯郸又少有见面。
然吴高对珪不熟,珪对吴高可不陌生。
方才看到吴高,珪便立刻让将士换一身衣服,偷偷跟上去,自己则来府邸这里禀报。
珪清楚。
将军十分看重那个徐子霄的身份,若是一旦被吴高暴露除去,彼时不仅失去那个身份,还可能会让将军陷入危险。
书房内。
白衍听到吴高也来到洛阳,眉头微皱。
“他长姐可有到来?”
白衍轻声问道。
想起昔日一别,之后从赵秋嘴里听到,那吴芸傻傻的四处探访医师,一直为他寻药。
“不曾见!不过此行那吴高身旁,有不少士族子弟。”
珪摇头说道。
提及吴芸,珪看向白衍的眼神,满是调侃。
在珪眼里,将军还不如想办法,直接把那吴芸那个小寡妇降服,直接收入府邸之中。
荥阳吴氏,珪后面可是去调查过,可以说比起吕奇绰绰有余,荥阳坐拥浑浊便,地势之利让荥阳商业极为繁华,此前秦国攻打韩国,韩国大军收缩新郑,放弃荥阳,这才导致荥阳城内的商贾、士族皆出逃。
如今韩国覆灭后,荥阳已经恢复往日的繁华,更重要的是,荥阳地势之利韩国发挥不出来,但对于秦国而言可谓是无比重要。
坐拥河运的荥阳,可以为秦国粮草运输发挥巨大的作用。
而以吴氏在荥阳的地位、根基。
得吴氏,便可掌控荥阳!
书房内。
白衍听到珪还不知道吴芸有没有前来后,没在说什么,而是让珪先下去。
等珪离开后。
白衍拿着毛笔在木桌上撰写竹简,写着写着,脑海里突然浮现昔日赵秋的话。
笔止。
叹息一声。
白衍放下毛笔,起身来到窗子旁,看着窗外的庭院中,地上散落的枯枝,以及树上泛黄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