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人似的,语气深沉得没有丝毫情绪。
严锦溺在了他嚣张的体臭中。“没……我并没有气性。”
“哼哼。”他的重低音炮嗓音震荡着她的脑子,“不必恐慌。我敬重有气性的人。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行选择去留如何?一次机会。”
“哎?”严锦抬起头。
“进屋看看。愿意留就留,不愿意马上可以走。”
“啊,这……我要是走了,大哥岂不亏了银子?不好吧?”
他掀起嘴皮,森森一笑,“无妨。有气性的人值得被尊重地对待。去看看。”
是吗?严锦很怀疑。
“哦。那我去了。”
她拿着衣服和熊鞭,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摇进了窝。
家里共三间土房。
中间是堂屋,摆着八仙桌和条凳。靠墙有张龛桌,乱七八糟扔着旧杯子和破碗。除此之外,没有家具。
地面是泥巴地,高低不平。
屋梁上披挂着藤蔓似的蜘蛛网,在半空妖娆地晃着。承载了无尽腐朽的旧时光。
东屋存着粮,倒是挺丰富的。
秋收应该刚结束。有五巴斗谷子、十个大南瓜、几筐玉米,还有许多红薯和和黑咕隆咚的兽肉。
气味呛得不能闻。
西屋是卧房。破旧的大床上,团着灰秃秃的被子。
墙边是竹制的衣柜,塞着两条被褥,几件旧衣裳,边上堂而皇之点缀着“可爱”的老鼠屎。
处处弥漫着消魂的霉腥味。
严锦将衣服放在床边,默默陷入了崩溃。
内心的小人在苦水中死死挣扎起来。
光线暗了下去。黝黑而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他用平静又粗沉的声音问,“如何,可有了决定?”
“呃……”
严锦的双眼怔怔瞅着他。
四目静静对峙。
他那陷在眉骨下方的眼里,闪烁着荒原般冷硬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严锦心中划过一道闪电,顿悟了。
我去,这是阴谋的试探!
全村人都见过了!这会儿她再走掉,男人面子往哪儿搁?
怎么可能放她走!敢拔腿离开的话,立刻会有无情的惩罚招呼上来吧!
这只大猩猩真狡猾,脑子深得很啊!
严锦拂了拂散落的鬓丝,违背良心地说,“我不走。做人哪能忘恩负义?若不是大哥,我可能都被卖进窑子了。”
“是吗?山里日子可不比城里尊贵。”
“山里风光好。天人合一。”
“家里邋遢,不比城里砖房干净。”
“土房冬暖夏凉啊!邋遢是邋遢了点,不过大哥一个男人也难怪。往后我勤加洒扫,又怎会比别人差?”
嘿,她说得自己都信了。
阿泰抿住了嘴。灰眼珠一动不动瞪着她。半晌,露出真面目似的冷酷一笑,“算你懂事!听着,老子既然买下你,往后就是你的天。敢耍滑偷溜,会折掉你的腿。嗯?!”
严锦浑身一颤。果然是下套啊!好阴险的牲口!
一滴冷汗沿着她的脊背淌到了屁股上。
“我不跑。大哥家里有肉,我跑了不是傻子嘛。”
她仰着脸,虔诚地说:“做饭洗衣缝缝补补这些都没问题,陪着睡觉……也是没问题的。我只有一点卑微的小请求。”
巨人皱了皱大鼻子,“想让老子别打你?”
“……大哥明察秋毫。”
“滚去做饭。做砸了,你就知道老子会不会打你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