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的呼吸一紧。“喂,什么东西往家去了!偷……粮的吗?”
他安慰地抚摸她,“是黑熊。”
“黑熊?”
“嗯。送东西来的。”
“……黑熊给咱送东西?为,为啥?”
“邻居间的礼节。”他含着笑意说。
“……你真当我蠢的吧。”
“蠢归蠢,还有救。别怕。”他用长满胡茬的脸蹭她的腮帮子。
严锦:“……”
黑熊会直立行走,步姿憨态可掬。不一会儿,肥硕的身影在幽暗中浮现出来。“啪嗒啪嗒”下了坡,又涉河走了。
“走,快回家看看。”严锦说。
阿泰叹口气,抱她爬上岸。用一块超大的布巾子将两人裹好,慢条斯理上了坡去。
栅栏外果然有一堆东西。提回家一看:是个大大的蜂巢,还有两头血淋淋的獐子。
严锦张大了嘴巴,整个人被奇幻的迷雾笼罩了。
阿泰伸手一拍,那些东西立刻结了一层白霜。
他喉咙里“呜”了一声,竖抱着她,进了西屋。
“该睡觉了。”他说。
在黑暗中游刃有余帮她穿好肚兜、纱裤,逼干头发上的水分,搂进了被窝里,贴骨贴肉地依偎着……
自从第一晚后,两人再没有过夫妻之实。
也许是不想噬夺她的灵气,他在之后的每一晚都表现得很克制,几乎摒弃了男人的生物性,成了一个圣人。
这是严锦打心眼里接纳他的最大原因——因为她从他的个性里读到了一种高贵的诗意,一座道德的峻岭,值得托付此心。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安静地呼吸着。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就像哄孩子一样……发丝缠结,呼吸交融。
此处温馨,胜世间无数。
两三里外,隐约传来悲声,在夜风里萦回着。
她换个姿势,在他胳肢窝下找了个舒适地方,睡了过去。
次日凌晨,阿泰早早起床,在西坡下的田里挖草塘,准备沤肥。
早饭后,又干了一会木工活儿。
之后,村里的青壮们浩浩荡荡过来了。
每人都很肃穆,很疲倦,事态似乎又严重了。
周长根向院子里说,“阿泰,夜里又丢了五家。”
阿泰放下锯子,“巡夜的没看见?”
“没。”周长根吐掉嘴里的草叶,发狠地说,“得去山里找找了。”
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想必家里粮食也不见了。
严锦瞧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周长根说:“再耽误你一天,领我们进山找找吧。你不去,我们进山就是死啊。”
为什么进山就是死?严锦困惑。
阿泰冷着脸说:“行。”
“等一下——”河岸传来呼喊声。
长贵像山猫子一样奔跑而来。
后面跟着一个绿衣少女,是李燕妮。跑得也挺快,是电影里奔放又娇憨的跑法。
“我跟你们去。”长贵跑到坡下,大声地说,“各位大哥叔伯,燕妮特地做的卷肉饼子,大伙儿带路上吃吧。”
李燕妮跑得直喘,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蛋红扑扑的。像给革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