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意了,一向辛辰送他的生日礼物,从来都是最特别的。
就像十岁生日时第一次见到她,小小的女孩子柔软香甜,软软一团在他怀里,陆震说这是辛辰妹妹,以后要好好疼爱她。他当时心想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会不疼她爱她?
一语成谶,他二十岁生日,她牵着崔舜华出现,他最好的兄弟对他说:伯尧,我是真的爱辛辰。
废话!谁不是真的爱?二十岁的陆伯尧愤怒的想。他疼了她十年,也爱了十年。一个男人这一生或许会有更好更辉煌的另外几个的十年,但心无旁骛的疼爱一个女孩子十年,一生只能有这么一次。
所以当他第一个发现了魏紫的嫉恨,却丝毫未动声色。不动声色,很多时候就是一种纵容。纵容到有一天魏紫红着眼睛对他说:“只要你给他一点理由,他就一定会接受我,辛辰太小了,崔舜华需要的她现在给不了,等到她能给的时候……陆伯尧,我们就都来不及了。”
陆伯尧这一生最怕的三个字不是“我恨你”甚至不是“对不起”,他最怕“来不及”。
怕她长大得太慢,他已来不及的老去;也怕她长大得太快,他来不及准备好、给她最好的生活;
可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深深深夜里,站在她未开灯的卧室窗边,陆伯尧揪心的发现自己最怕的事,是来不及告诉她、他的心意。
以前他总以为还有以后,以为以后她长大了总会懂。可是当她如同莲花一般初初绽放,清丽脱俗,却已是在别人的掌心了。
陆伯尧常常想,如果,如果比崔舜华更早尝她的懵懂初恋,如果当初刺骨的江水里抱着她一同沉下去,如果武阳地震时丢下一切去找到她、拥她入怀、一生不放,如今这一夜又一夜无边的黑暗,会不会就不用一人辗转的过?
谁也不会知道如果的事情。
就像梁佑晨如果不是恰巧穿着及膝白裙再次出现,他压根不会主动问她的名字,他出手帮梁家不过是举手之劳,为的也仅仅是旧日两家情分,压根从未想过其他的。
梁佑晨站在这个拒绝过自己一次的男人面前,明显的底气不足,低着头轻声的回答说:“佑晨,我叫梁佑晨。”她其实心底里有些失望——在她漫长而安宁的少女时代中,不说人见人爱,至少没有人会见过她两次才问她的名字。何况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是那么的令人记忆深刻,她被当做谢礼送到他面前。他没有收。父亲说陆伯尧是商场中难得的君子,可那时她其实暗暗希望他不君子那么一次。
“佑、晨?”陆伯尧到底是喝多了,失控的喃喃出声,可低声念过几遍,却忽仰头笑了起来。
酒会的灯光有些迷离,陆伯尧英挺俊朗的脸微仰,一半脸庞隐在了光线阴影之中,神秘又引人入胜,梁佑晨纵使知道自己此刻正用几乎痴迷的眼神在望着他,却无法控制,他嘴角弯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一场宿命,她根本逃不开。
陆伯尧闭着眼睛仰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像酒后不受控制的魂魄逸出了身躯一般,声音低得飘渺:“youaremydream。”
梁佑晨心头猛缩,血管中血液的流淌都静止了,但是上一次被他客气而疏离的拒绝的尴尬还历历在目,她再不敢自作多情,极难得的手足无措了,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哑:“陆先生……你喝醉了……”
陆伯尧睁开眼,带着笑的眼神凝在虚空中某一点,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