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请客的这地方,大家心照不宣,柳珣坐着听了一出戏就告辞了,榜眼在他走后笑说,“咱们这探花出自名门,看不上这点小场面。”
到了柳珣要请客这天,镇国公府早早开了中偏门迎客,一应事务都是大管家安排了,乔氏想着是自己儿子的事,也想过问几句,被三房太太一句老太太的人都信不过给堵回去。她晚上和柳梁聊天,说自己心里只跳,这儿子第一次请同科吃饭,不会出什么事吧?
“母亲不是愚昧之人,折辱进士有什么好处。”柳梁说,“母亲虽不喜珣儿抢了柳琅的风头,但是多个探花孙子到底是家族的荣光,开祠堂买祭田,不都没反对吗。”
“这种事反对,不等着别人说吗。”乔氏说,“你说姑奶奶是真的吗?真的要把云儿过继?我的孙子还能回来吗?璟儿,璟儿以后连个祭祀的人都没有。”
柳梁搂着她,“我给二哥去信了,他还是那个态度,他不在侯府住,分家也行不分家也行,在外还能顶着侯府的名头。老三老四肯定不愿意分家,现在老太太都贴着他们。”
“你以为他们占着便宜就不想分家?”乔氏说,“不行,你得想办法,不能让云儿过继,那个邹亮又不是没有儿子,他和璟儿从小就争,他会对云儿好吗?云儿才这么小,一场风一场雨就能让他没了。”
“我在想办法。”柳梁说。
请客的那天,柳珣在正门那迎接,柳三,柳五,柳六三个哥哥在身旁陪客,柳琅还是卧床休养,并不出来见客,
许是事先约了时间,来的时间都差不多,也有少许几个自诩清高的进士托辞没有来,柳珣也不在意,拱手和大家互相见礼,等见到李纪,柳六柳瑨直接笑说,“李家哥哥太客气,还把自己当外人,合该站过来跟我们一起招待啊。”
李纪笑笑,有人不免问两者难道是沾亲,柳瑨笑说,“这可是我们家的新女婿。”众人又是一番庆贺,一行人在正堂稍坐,柳浩在正堂与诸君说了几句客套,奉上一轮茶后便让他们自己玩去。一行人移动去花园。侯府如今也有三代积累,雕栏画柱,美轮美奂,花园里名贵花类也不在少数,如今正是暮春,各种花儿开的是花团锦簇,来往的小丫头穿着桃红小袄儿曳地裙,掐腰系着红汗巾,端的是人比花娇。
有见识少的总忍不住瞄眼去瞧,心中暗道果然世道之人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前几日在牡丹院已经觉得都是仙女,这么一看,都比不上这家婢女的一根手指。再有精美奢侈的器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精致饮食。
再有家养的戏班子来唱戏助兴,唱段身段都不比当红的班子差,比外面的戏班子还多几分神秘感和新鲜。柳家几个爷都是谈笑风生,八面玲珑的主,一时宾主尽欢。
宴席一直进行到夜幕降临,灯盏渐亮,酒过三巡,微醺上头,柳珣中途去净了手,往常喝酒没有这么容易醉,今天不知怎的,总是头疼。文人雅士聚会常玩的对对子,作诗猜谜,一开始就都被柳三拒绝了,他倒是不掩饰自己对这些文雅事的不热衷,论玩,他是行家,便说,“这么好的天气不如我们来投壶!”
投壶先是玩传统的,彩头也就平常的玉佩把玩件什么的,这帮新科进士十年寒窗,怎么会玩的过这惯常玩的爷,柳三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就兴致不高,眼珠一转,玩出花来,叫来几个沉稳的丫头,让她们捧着壶,投入壶中就解丫头身上一件东西做彩头,要是没投中,就投壶人赏个东西给丫头。
管他什么侯府贵子,新科进士,喝了几杯酒,都是男人本色,兴头十足玩起新游戏,柳珣也被拉起来投了,头疼没投中,随手解了身上的配饰扔了过去,之后又去净手,觉得回到宴席也是闹哄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