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把玩着朝珠串儿,显然在思索。三车税银不多,但动税银就是动他的权威,皇家权威不容。但是辽北知州一方边疆大员,又是太子亲信,动他不足惜,却怕给朝廷的某些人错误的信号,和平年代他没想过用圈斗的方式挑选继承人,培养太子耗费了他很多心血,不能让人给毁了。
想来想去做不了决定,见柳珣老神在在的呆着就觉得有些不爽,合着你把问题交给朕就算了,他咳嗽几声,“那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天家威严不容挑衅。”柳珣说,“李天宝既有干系,臣恳请圣人宣李大人回京陈情。”
“即如此就这么办吧。”圣人说。
非年非节,又不是边疆有战事,李天宝进京还是引起一阵喧闹,毕竟当时李天宝的管家进京也引起骚动,只是想动静的人都被按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干系,先观望,先观望。
但是这次李天宝都进京了,有人再忍不住了,在朝堂上发难,直指李天宝胆大包天截取税银,是什么让他一个知州敢如此胆大包天做如此不轨之事。
剑指太子。
满堂寂静,太子想做出什么回应,圣人看了他一眼,太子收回脚步,“刑部,怎么回事?”
“臣也不知道。”柳珣说,“御史大人莫非其实是刑部隐藏的一名大员,连刑部都不知晓的事御史大人反而知道了。”
“柳大人,难道李天宝不是你刑部传唤来京的。”御史说。
“李大人堂堂一位三品边疆大吏,若是刑部要宣他过堂也要请示圣人派天使过去宣旨。何况现在刑部只是有些事需要李大人过来协助调查一下。”
柳珣换个姿势问,“大人,御史是有闻风起奏的权利,倒是不曾听说还有闻风判案,闻风定罪的权利。”
朝堂上就这么过了,国舅没走,跟着皇帝进了后宫,第一时间就脱了官帽跪在地上,“圣人,臣有罪。”
“嗯,什么罪?”圣人问。
“臣愚昧,被人三言两句说动了糊涂心思,李天宝送了女儿给臣做妾,天然和臣有了联系,他有罪,臣也跑不掉。如今圣人要怎么责罚臣都可以,只求圣人不要把臣的过失和太子联系起来,臣此举太子之全然不知.”
“你呀你,又不聪明胆子又小,为什么去学人家做不法事。”圣人如是说,显然想轻轻放过。
太子对杨峤说,“你建议让舅舅对父皇坦白是对的,父皇并不想太过责罚舅舅。”
“殿下,国舅有说税银在哪吗?”杨峤问。
太子摇头,“还没到他手里呢,他是一问三不知。看来以后真的只能派人看着舅舅。”
“那若是李天宝不交代税银的下落,国舅的自陈岂不是阳奉阴违?”杨峤问。
李天宝很配合审讯,几乎是见着柳珣的面就什么都交代了,场面话说的漂亮,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他得听国舅的,不从不行。
滔天的我罪他也只是个从犯。
“税银现在何处?”柳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