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天明时又赶着城门开的时候出城,柳珣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但还是要跟着,马车上,杨峤让他靠着自己的肩上能睡一下是一下。
“你怎么这么倔?”杨峤低声说。
没想到柳珣并没有睡着,“那你怎么不休息呢?”
杨峤伸手牵过他的手握在自己的膝盖上,“那么多具尸体,就是那么多惨死的灵魂,沉甸甸的压着我,不找到真相,怎能安心入睡。”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柳珣突然问。
“是个很严肃的人,对人宽容,对己严苛。”杨峤说。虽然不解,但是柳珣问,他就回答了。并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
“你母亲会希望找个媳妇,看住你,在你这样忙累工作的时候提醒你注意身体吗?”柳珣问。
“我自小做事就有规章,她不会过问我的安排,你觉得她会希望别人来干涉我的安排吗?”杨峤笑着摇摇他的手,“担心这样的问题,真是个小傻瓜。”
柳珣打个哈欠,“我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只是我清楚,我娘,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带着我不睡觉还到处乱跑的人。”
“那看来要好好想办法讨好丈母娘。”杨峤轻笑道。
“是啊,这婆媳问题是千古难题,只可怜我这个夹在中间的男人了。”柳珣说。
摇晃的马车上,两人间洋溢着轻松的甜蜜,好像连彻夜不睡的疲劳都轻飘飘的。
还没到杨峤想要去的地点,就看见发现尸体的山林间香烟缥缈,杨峤让青袖把马车换个方向,到地一看,才知道是云龙寺的和尚在做法场。
有和尚看见杨峤来了便上前合什礼说,“昨日听闻此处现有枯骨,住持命我等来为生魂做法引路,早入轮回。”
“高僧大义。”柳珣说。
“应该的。”和尚说。“附近村人有人去世,也是贫僧等去免费做法,何况这地离云龙寺这么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枯骨。”
“若还是死于非命,真是罪过罪过。”和尚说。“杨大人可有线索了?”
杨峤苦笑着摇头,“没头没尾,一筹莫展。现在只能等衙役们摸清楚失踪人口,看能不能对上,找到一两个家人,才能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查。”
“这不,因为没有对策,还想着去云龙寺找一禅室静修,看能不能想到方向。”杨峤说。
和尚道原来如此,面色上却露了难,“只是实在不巧,贫僧今早出山门时听闻大师兄说,云龙寺近来要闭门谢客,不留宿。只怕杨大人今日去要扑个空。”
“怎会如此?”杨峤问。
和尚苦笑说,“这埋人之处离云龙寺如此近,怕是瓜田李下少不了嫌疑。闭客也是无奈之举。”
“云龙寺的和尚个个都是大大的善心。”一个围观的村民说,“谁要是怀疑云龙寺的和尚真是猪狗不如。”
莫名其妙猪狗不如的杨大人,很无奈。
云龙寺去不得,山林女尸的排查还没有结果,接下来,只能去泥石流冲出的男尸的家中查探一二。那几日下雨不能去现场,查探一个人的身份倒还是绰绰有余。
“男尸是牛头沟人,听说自小父母双亡,只有一姐,姐弟两相依为命,姐姐出嫁不过三载,婆家便说姐姐跟姘头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弟弟把姐夫揍了一顿,之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青袖说。
“他和山林间的女尸有关联吗?”柳珣问。
“如果他是从埋尸山林中被泥巴裹着露了面,那就有关系了。”杨峤说。
“你说他是在云龙寺装鬼的人,那,山林女尸和云龙有关联?”柳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