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第一次在他的行军包背带上看见了手绣的两个字:“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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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是爷爷七十大寿,我还在上高中,下了晚课后拽着书包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爷爷家。爷爷风风火火了一辈子,是个挺霸道的人,脾气沾火就着,吼起来听着根本不像是古稀之年的人,但是对我从来都是严厉中带着幽默,也会适当的给我一些压力,让我充满生活动力。
酒过三巡,在我们家,那饭桌上的节目是必不可少的,爷爷的二胡是自学的,老两口在一起这么多年,爷爷的二胡前奏一响,什么调子的什么歌,奶奶就能瞬间领会,在爷爷眼里,奶奶的歌声最好听,好听过所有的老一辈歌唱家。
而我每次去爷爷家里聚餐,都会看见茶几上有一盘刚洗好的,挂着水珠儿的黄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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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春节。
那时的条件还不富裕,他在部队当兵,那年春节,上边领导给每一名解放军发了五斤黄元帅苹果,现在很多人都不爱吃黄元帅,嫌汁水少,吃起来绵软没有嚼劲,可在当时,这可是好东西。
他把那五斤发到的黄元帅带回了宿舍,自己拿出来一个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剩下的都装进了行军包,做这些的时候,年轻的小伙子的脸上挂着笑容。
战友打趣,他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背上了行军包,坐车去往另外一个军区——那是她所在的地方,她是一名文艺兵。
在去往那里的车上,冬天的太阳显得那么温暖,阳光照在他的行军包上,他脸上的笑却比阳光还耀眼,要是此时,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坐在车厢里最后一排的小伙子,一定会猜到,他是在思念某个漂亮的姑娘。
他到时,她还在在排练舞蹈,远远的,她看见那个英俊的小伙子背着包走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红了脸的姑娘用眼神和嘴型示意那个他,“等我一下,排练完就过去找你。”他连忙点头,给予回应。
他就抱着背包坐在看台上,远远的看着她在舞台上,微微有些发愣,直到她微笑着向他走来,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我来看看你呀。”他边说边把鼓鼓囊囊的行军包打开,“来给你送点苹果。”他充满期待地看向她。
她惊喜地捂住了嘴,“诶呀,今年过年一共才给解放军发了五斤苹果,你给我送来这么多,你吃什么呀!”她说着,藏不住幸福的神色,她看着眼前这个坐车赶着远路给她送来苹果的小伙子,满心的欢喜。
“你快拿着吧,我吃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