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城,在经过书院附近时,陈韶让徐光停下马车,“你现在就带高夫人去书院,无论能不能找到金蚕,都尽快回太守府。”
在蝉衣下马车后,她又再次叮嘱:“中途无论有谁找你有事,一概不用理会。”
蝉衣应下后,陈韶还是不放心,继续吩咐跟着她的几个羽林卫道:“如果有人强行阻拦,不用顾忌后果,警告无效后,该教训就教训,该捉拿就捉拿。”
羽林卫也应下后,陈韶又目送着他们进了太学的大门,方才收回目光,示意徐光:“走吧。”
等马车走起来,陈韶打算让李天流派人去请范二爷及范三公子时,对上他探究的目光,莫名道:“有事?”
“没事。”李天流收回目光。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看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两遍后,挤眉弄眼道,“你已经将蝉衣收入房中了?”
陈韶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你有意见?”
“意见倒是没有,”李天流再次打量她两遍,慢悠悠道,“只是陈公子旧疾才刚好,可得注意身子呀。”
“多谢你的关心。”陈韶平静道,“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赶紧派两个人去范家,将范二爷和范三公子请到太守府。”
李天流招手叫来两个羽林卫,将她的话吩咐下去后,又将目光看过来,颇有些吊儿郎当地问道:“什么时候收到房中的,怎么都不请个酒?”
陈韶的回答是将湘妃竹帘放了下来。
李天流啧啧称奇道:“还害羞了,有意思。”
陈韶没有搭理他。
回到太守府,天还没有全黑。
陈韶也顾不得回乘风院清洗,径直到二堂,让徐光将符纸、黑驴蹄子,还有糯米都摆到案桌上后,将同春堂的出诊登记册也拿了出来。
第一个来的是丁立生。
丁立生进到二堂,扫一眼同春堂的掌柜与大夫,又扫一眼案桌上的符纸等物后,快步走到堂中央,毕恭毕敬地揖过礼,又将带来的状纸递给李天流后,接着说道:“公子,顾家、朱家、范家、戚家等士族豪绅在下官的催促下,答复剩下的棺木他们可以尽快备好,但再快也还是要一个月才能备齐。”
陈韶看他两眼:“你这边呢?”
“下官这边……”丁立生犹豫一会儿,才忐忑不安地答道,“下官下午挨个问过郡城里的棺材铺,要备齐近百口棺材,他们也要近一个月才能完成。”
“是吗?”陈韶的目光从他递来的状纸上抬起来,言笑自若地扫他两眼,“既然这样,那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来想办法吧。”
“要不,”丁立生支支吾吾道,“下官再去催催他们,或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不用了。”陈韶淡声道,“你忙了这一日,也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再去催他们或是再想别的办法也没有用,你就是绠短汲深,再忙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丁立生脸色一白。
而跟着羽林卫过来的范二爷、范三公子听到她的话,也齐齐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