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见他稍有慌乱,更言辞放肆道:“这天下何其可笑?君臣人伦,早已泯灭惘然,你二人关系匪浅,不过是皇室丑闻!倒不知,如若当今英明神武的陛下知晓你二人之事,又会做何选择呢?怕是会下令杀了你吧!”
说罢,趁人不备,翻转掌间匕首,竟是一刀向他腰腹刺去!陈以容沉浸在猜疑之中,未有防备,此番竟被她伤得措手不及。
中此一刀,虽是不深,但痛感剧烈腾升,使他额前浸出冷汗。他紧握掌中剑,勉强支撑在底,血滴落在底。
萧嘉淮正思虑人如何知晓此事,忽见那匕首没入陈以容腰腹,不假思索冲至陈以容身侧,瞧见那汩汩而涌的血,嘶吼喑哑嗓音呼喊着他。
“阿容!”
“我无事,你快走。”
陈以容虽觉刺痛,但好歹身经百战,这点伤于他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只是适才重心不稳,才显得这般狼狈。
他阖目深舒浊气,泥沙土腥悉数入鼻,混搅百骸难忍血污,霎时觉乌云蔽月直笼万丈尘寰。
所以当下唯一所求,便是希望他的殿下能够平安。
那女刺客见到此景,先是惊喜于自己当真伤到了陈以容,随后瞧他二人情深意切的模样,步步近身拊掌称笑。
“好,还真是一对情深意切的有情人啊!宣辰王殿下,你的陈将军已然身负重伤,再无力护你周全,如此,你便与他一起去地下吧!”
她近乎癫笑般举起匕首,就在即将刺下之时,一箭呼啸而来,竟直接刺穿她的手腕。
痛苦的哀嚎声倏忽间响彻整个街巷。
萧嘉淮抬首,凛冽目光向那箭来的方向望去,竟是大皇子带领大理寺衙役们匆忙赶到。
“五弟,我来迟了。你可是无碍?有没有被伤到哪里?”大皇子神色焦急。他一听闻此事便匆忙赶来,竟不想还是耽搁了这般久,险些让那刺客得逞。
“我无事,就是阿容他……”萧嘉淮顾不得多思,掌心搭覆在陈以容的伤处,企图为他止血。
“殿下别担心,小伤而已。”陈以容为让人宽心,唇边勉强挤出笑意,只是他此时唇色苍白,显得格外虚弱。
“胡说!你都这副样子了,怎么还能算是小伤?”萧嘉淮心中急躁不安,想要将他抱起却又生怕牵动到人的伤口。
陈以容闻听此言,掌心摸索进腰侧衣内,竟是拿出那只绣得潦草的荷包。
他倚靠在人的怀中,将那带血又被利刃划破的荷包塞入人掌间。此时伤口处的痛感愈发明显,使得他声音都有几分虚弱。
“哥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七夕礼物……只是,一不小心被我弄脏了、弄坏了。”
萧嘉淮紧攥那荷包,早已顾不上其他,俯身轻落一吻至人额头,一行清泪自他眼角滑落。
“什么荷包,什么礼物啊?我都不在意的,在意的只有你,我只想你永远好好陪在我身边啊。”
无人知晓他的恐惧,方才刺客捅至陈以容腰间的那一刀,仿佛也捅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