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蕴一时恍惚之际,她的身体忽然向旁边一倾,仿佛猝不及防,她的手往旁边一移,重重按在了他的左肋。
他闷哼一声,虽然控制得极好,只有轻微的声音,但她显然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王都尉受了伤?伤在左肋?”
王蕴默然咬牙,低声说:“前几日随西川军进山查找夔王踪迹,谁知遇上了流窜的刺客,受了点伤。”
黄梓瑕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她的脚又忽然往前一踢,刚好就踢在了他脚上另一个受伤的地方,他顿时痛得浑身一哆嗦,忍不住低低呻吟了出来。
趁着他忍痛时身体一低,黄梓瑕放开他的腰,迅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翻身上了自己的那拂沙,拨转马头,退离了他。
他们彼此勒马,站在街的两旁。拐角处的街灯照在他们的身上,温暖的一种橘黄色,但黄梓瑕在夏夜的风中望着面前的王蕴,觉得身上冒出了微微的寒意。
王蕴暗暗咬一咬牙,脸上浮起一抹看似自若,实则艰涩的笑意:“怎么了?”
黄梓瑕死死盯着他,在此时的静夜之中,流过他们身边的风都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她声音极低极低,却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原来……是你。”
王蕴目光与她对望,脸上的笑容又显得浅淡从容起来:“对,是我。”
黄梓瑕想起暗夜山林之中,他看着自己与李舒白的亲密举止时,那种意味深长的复杂眼神;想起自己喂他吃鱼肉时,他问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时的神情;想起自己威胁他的时候,他说,这么好看的女子,为什么要装扮成宦官……
她心乱如麻,夏夜风声凌乱,呼啸过成都府的大街小巷,自他们身边川流而过,似乎永不止歇。
而王蕴遥遥望着她,那一直温柔的面容上,笑容渐渐淡去,他凝视着她,那目光深暗而幽杳,直刺入她的心口。
她咬一咬下唇,问:“为什么?你奉了谁的命令追杀我们?你又为什么要接下这个任务?”
王蕴催马向她走来,他的声音,似乎被夜风传染,也变得冰冷僵硬起来:“如今你这匹马受不起长途奔袭,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黄梓瑕勒马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我还想问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