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珏想要像往常一样捏捏弘历脸颊,却半晌没有伸出手,他自然晓得阿玛和姐姐对弘历特有的期待。虽不知道为何,但此时的弘历确实值得,尤其是听说他竟然会抽鞭子,镇住了一帮的福晋,这让齐珏心里也有些许的自豪,抖了一下袍袖,翻身利落的上马“我等着看弘历是如何保护额娘的?”调转马头,轻甩马鞭,纵马出了城门,他还要赶去近卫军,就算天分再好,没有认真的操练,不同精锐们在一起,将来真的领兵打仗,也只会多一个纸上谈兵之人。
齐珞后肩上的伤痕直至五月才慢慢好转,果然如同秦嬷嬷所料,后肩上留下了一道浅浅得红痕,在齐珞心中并不太在意,但是弘历却很在意,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弘历好像长大了许多,处事也更加的稳重,只有面对齐珞时,才会有孩童的表现。
齐珞半躺在榻上,弘历乖巧的靠在她怀里,任由她把玩自己的小辫子“额娘,弘历给您揉肩。”
“好呀。”齐珞直起身子,弘历跪坐在她身后,小手轻轻的揉着,一会就将她身上所穿的宽松的旗袍揉开了,觉得弘历的小手摸到了后肩,齐珞转身抱着他,轻吻他的额头“弘历,你不用如此,你是额娘的儿子。”
“额娘。让弘历瞧一眼吧,就看一眼。”弘历搂住齐珞的脖子,小脑袋蹭着齐珞的脸颊,被他缠不过,也明白这是幼小的弘历一个心结,要是解不开,那情况会更糟,挥手让紫英等人退下,解开扣子,半露着香肩,弘历重新跪在齐珞身后,瞧着白皙的肩头,一条三寸长的略略凸起的红痕横在上面,伸出小手盖在鞭痕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弘历扑进齐珞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额娘,你不该受伤,是弘历没用,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的伤痕,不能。”
齐珞摸着弘历的脑袋,暗自叹气,他到同胤禛一样的性子,都有些偏执,胤禛恐怕会更严重一些,耐心的开解“弘历,你要记得没有完美无缺的事情,更没有完美的人,额娘是个平常的人,为什么不能受伤?而且为你挡鞭,额娘很高兴,额娘受伤,鞭子也只是抽在肩上,真要是弘历受伤,那鞭子就抽在心上,那会更疼,心上的伤痕虽然瞧不见,但却更让额娘痛苦。弘历,你在额娘心里,心是最易受伤的,所以弘历想要保护好额娘的心,就先保护好自己儿,你明白吗?”
“额娘,儿子懂了。”弘历擦擦眼泪,还是暗下决定不会再让额娘受伤,可是此时他并不晓得,齐珞将来所受的伤,还都同他有关,这也是弘历此生最遗憾的事情。
胤禛站在房外,听见母子二人的对话,心中分不出是何滋味儿,虽瞧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却可以想到弘历一定在齐珞怀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迈进去的冲动,转身轻步离开,在门外交代“不许同福晋说起,爷来过。”
秦嬷嬷点头,胤禛慢慢的向书房走去,耳边不由的响起齐珞所说,嘴角上扬,虽然有不甘,但他也同样在齐珞心中,保护自己,就是保护她的心,胤禛的脚步轻快了很多。在书房处理起公文也快上一些。
掌灯时,高福进来将烛火挑得更亮“主子,刚得消息,今个儿太后娘娘将八福晋传进宫,很是教训了一番,说了许多伤八福晋脸面的话,正巧皇上向太后娘娘请安,瞧见八福晋只说了一声妒妇,听说八福晋变了脸色,羞得无地自容,一会功夫,就传遍了京城。”
胤禛嗯了一声,看来皇阿玛是要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会先从她那开始“主子,皇上还下旨赐死了伤了福晋的疯魔女人。”
“齐珍呢?她没被罚?”胤禛随即问道“主子,齐珍被皇上下旨命八福晋好生管教,这恐怕还是瞧着致远公的面子。”
“她活着也好。”胤禛仿佛不甚在意,但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高福知晓自从福晋受伤以后,凌成一家过得更加凄惨,儿子赌钱闹事被打断了腿,满京城竟然请不到一个大夫,主子哪会轻易放过?
胤禛看着跳跃的烛火,轻声感叹“弘旻也懂事了呢,弘旺这个亏吃的还找不到由头,在老八眼里,觉得应该是十四出手的吧。”
低沉的笑声,在清净的夜晚传的很远。八阿哥府中却一片愁云,胤祀怒骂安排在弘旺身边的随从,他明了十四阿哥或者胤禛必不会甘心,所以他多派了人手,但还是吃了亏,瞧着弘旺衰弱的躺在床上,额头上不满汗珠,打着夹板的胳膊无力的放在床上“疼,阿玛,弘旺疼。”胤祀此时才体会到,儿子出事,当阿玛的心里是多么的难过不舍,尤其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胤祀同样明白,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既然上了场,那么不到落幕他是不会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