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热乎乎的大包子,苏洄的心满满的,这样的日子就像在学校时下了晚自习跑到食堂买个包子吃着回家一样。她永远不会忘记,从学校到家的那条长长的静谧小道。美丽的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伴着她走过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回到家便是妈妈的笑容,冬夜,小道人少,妈妈总是早早地站在楼下等着,恐怕错过了她回家的时间。而今,自己已经不再是一名学生,不用努力去背人体解剖图、化学方程式,换来的是外出做工,做一名账房先生。苏洄直到现在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是梦境如此真实,她不敢想象若是这个梦一直持续下去,她该怎样醒来,能用什么办法醒来。前方的路看不到尽头,明明拐个弯就可以看到现在的家,可内心怎么也不愿去面对现在的父母。苏洄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忙低头掩饰过去。
回过神,正准备往前走,眼前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同时一个清亮温和的声音带着关切传来:“姑娘,你没事吧?”
苏洄不想让陌生人看到自己狼狈懦弱的样子,快速地说了一句:“没事,谢谢关心。”便急着离开了。一路狂奔,直到家门前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倚在冰凉的青砖墙边休息。缓过气来,走进家门,对周陈氏说:“娘,我回来了。”话刚出口方觉得家里气氛异常,定眼一看,吓得心惊胆战,原来周存正坐在堂屋的方椅上面带愤怒和伤心地看着自己。苏洄立刻意识到,定是今天闹的动静太大被周存知道了。勉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强颜唤道:“爹,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茶盅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片,周存愤怒地说:“不要喊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擅自做主,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你吗?”
周陈氏忙劝道:“消消气,也许孩子有苦衷呢!”
周存强抑制住怒气问道:“缺钱告诉爹娘,我们会想办法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跑到外面大摇大摆的找事做。以后还怎么嫁人?我的脸往哪里搁?”
苏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周存稍稍平复了心情,说道:“把活推了,以后不准外出。如果你还当我们是你爹娘就规规矩矩在家待着,缺什么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
苏洄红红的眼睛缓缓看向一脸怒气的周存,轻轻地问:“爹,女子就不可在外找事做吗?”
一句话把周存刚压下的火气重新燃烧起来,重重地拍着桌子,震得茶具发出咣咣的声音。周存愤怒地说:“女子怎么可以外出做事?你看哪家的闺女在外不知羞耻地抛头露面?”
苏洄的犟劲又犯了,反驳道:“为什么不可以?女子有手有脚,为什么只能待在家里?难道在爹眼里,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属品,只能靠男子活着?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业,凭什么要约束她们,只能呆在偌大的小院里一直到老?”
周存气的双手发抖,口不择言地说:“好,好,你有大志向,我们庙小供养不起你。你走吧,去做你的大事业吧。”
周陈氏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泪流而下,哭着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孩子再有错,说说知道就行了,动那么大的火气做什么?这是她的家,离开这,你让她去哪里呀!”
周存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觉得重了些,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出声。
苏洄也觉得话说的冲了些,这个世界思想本就陈腐,他们有如此反应也属正常。自己不该说得那么重,毕竟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教育、生活方式有很大的差异,怎么能指望他们一时就改变呢?于是缓和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地对待,便说道:“爹,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欠考虑,应该和您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