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望着秦嫣然的眼眸,她是在对着自己说话,可是眼神空洞,似乎在独自一人黯然伤神。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做我觉得应当做的事,救我觉得应当救的人。”黑色面色之下,嘴唇微动,一张一合说的甚是大义凛然。
秦嫣然望着他的身影,瞬间想到了季惑邶离去时的背影,甚是寂寥。
这个男子自己终究是辜负了。
“娘娘……”蓄鸢与许攸久站在门外敲着门呼喊道。
男子见有人来了,一个跃起,落脚在房梁之上,从屋顶几块瓦片空缺处翻了出去。
随后瓦片被放置远处,天衣无缝。
秦嫣然经过黑衣人的疗伤,人已清爽许多,没有之前那般难受,站起身去将门打开。
“我没事,还好有你们在。”秦嫣然会心的一笑。
两人听闻皆是落下泪来,齐齐跪在地上,道:“奴婢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使得主子现在这般……”
“有你们陪在身边就是极好的,妹妹们,谢谢你们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秦嫣然也跪在地上,三人抱作一团。
“娘娘,我们逃吧。”许攸久说道:“这后宫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娘娘待下去只会越渐……”
“还不是时候。”秦嫣然站起身,擦拭干净脸上挂着的泪珠。
她想帮阿宣完成最后一步,为他坐稳这大好江山,然后再离去让他与她的心上人白首偕老,不离不弃。
至于自己,能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国王应该只有一个爱着的王后,而自己只是失去水晶鞋的灰姑娘。
许攸久看着秦嫣然镇定坚强的面容也站起身,道:“不管去哪儿,求娘娘不要丢下我,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再背叛娘娘一次,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女子郑重其事的发着誓言,自从上次慈宁宫事件以后,她便打心底的想要效忠秦嫣然,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还有我!”蓄鸢亦是擦干泪水。
秦嫣然心中这一刻难得的甜蜜,在这个后宫之中,最难得的友谊自己都有了还有什么可以惋惜的呢?
还有,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有了这一切还有什么不能够克服的呢?
秦嫣然望了眼蓄鸢,见女子脸上的面容出奇的坚毅,便问:“你后悔我将你带入宫中吗?”
“不,主子是为了我好,奴婢天生就是贱命,却又想拥有完美无瑕的情爱,如若一直置身于王府,只怕迟早有一日会崩溃。”蓄鸢说着再次落下泪水,动情至深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但好在自己已然看清了前途,能够跟在这样一个主子身后,哪怕会很辛苦也愿意追随。
“谢娘娘将奴婢解救与水深火热之中。”蓄鸢抬起头微微一笑,脸上闪现出不一样的神色,似乎成熟了些许,勇敢了些许。
“娘娘。”音容站在门外许久,见三人含蓄便不好出声打扰,等三人差不多了才敢出声。
毕竟自己是宫主的人,她不信任自己也是应该的,音容步入房内,对着蓄鸢两人点点头。
两人识相的退下。
“有何事?”秦嫣然半倚在贵妃榻上,斜眸问道。
音容站在原地,说:“娘娘应当装的像一点,许姑娘为人温柔并不冷傲。”
“本宫何时需要你来教?”秦嫣然冷冽的望着女子。
兴许是从她将未央宫的秘密不断告知与仓奕宇听的原因,让太后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并不愿意多与她接触。
“娘娘讨厌我是应当的,但娘娘应该了解一下现在宫内的局势。”音容眼神直直的望着秦嫣然,唇角微抿,没有丝毫让步之色。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离开了这么久,自己也该好好了解一下。
音容不等她反应便开始说道:“现在宫内妃嫔成为两派,分别是皇太后和皇上提携起来的妃嫔……”
蛮贵妃与菱贵妃自是不用说明,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谁家的人。
至于婼妃朴善水定然是蛮贵妃的人,从她一入宫便一直跟在她身边,然而华贵嫔定然是菱贵妃的人,这等喜爱吹嘘,没有头脑之人只能符合吕子兮的胃口,蛮贵妃自然是不会瞧一眼的。
而新晋的蝶美人,听音容提起是许攸久的旧识,似乎就是那日在慈宁宫指证自己的蝶花,这样的人想也不用想是太后的人。
至于新晋的容贵人,此人与谨嫔走的近,谨嫔是皇上的人,那么她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自己离开这么久原来已然有这么多崛起的妃嫔蠢蠢欲动了。
“现在宫内怀有身孕的妃嫔较多。”音容见秦嫣然如此淡定便又说道:“婼妃娘娘,蝶美人,谨嫔均怀有身孕。”
“已然有了华初,这些皇子公主生出来有何意义?”秦嫣然不以为然,按理说这第一位降生的皇子便理应登基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