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咱,咱,咱不妈逼在乎你说啥,生意是在你家屋顶底下谈的,所以你要负责。
——同胞,这话怎么说?他不是我,不是我兄弟,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负责?
——随便,你,你听见我们说什么吗?咱刚说……咱的意思是,咱说咱刚说过了,你没听见吗?事情是在你家屋顶下发生的,现在他跟个臭婊子似的溜了,因为他太贪心,懂?我们找到那个骑手,说,你,你去输掉三场比赛,否则我们就来收拾你和你老婆肚子里的婴儿。我们完成了我们的任务,骑手完成了他的任务,每个人都做得很好,但你朋友和他朋友带着钱逃了,留下穷人
继续受穷。人他妈怎么能这么烂?
——我不知道,歌手对话最多的男人说。矮个子,很壮实,浑身锯末味儿。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于是他们对他说,你,听清楚该怎么样,懂?我们要我们的钱,懂?所以我们每天都会派个弟兄骑车来取货,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明白吗?
他从没说过他们要多少钱,但我有我的耳目。他们说那场阴谋挣了四千美元,但他们一个子儿也没见到。他们当初要的至少是一万块,也许更多。所以现在他们每天都去一沓一沓地拿钱,直到觉得够了为止。他说,不行,老板,那是骗子的勾当,我才不掏这个钱呢。再说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啊?难道要我每天养活你们三千个人,送你们上学,给你们吃的?三千个你们?
这时第二件事情就在克拉伦斯堡海滩上发生了,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掏出枪指着他。有些小子都还不到十四岁,但他们掏出枪指着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的这个人。这些家伙属于一个新品种。他们做事的风格不一样。每个人,我豪气的先生们啊,每个人,无论他来自哥本哈根城、八条巷、丛林、雷马、上城区还是下城区,都知道谁也不能掏枪指着歌手。连天气都知道这是新鲜事,是谁也没在天上见过的新品种乌云。歌手不得不对着枪口说话,七把枪,就塞在他们的屁股口袋、腰带和枪套里。第二天,一个骑绿色小摩托的男人出现在他家门口,一天两次,一周七天。
那天我过去和他打招呼,抽两口大麻,聊聊和平演唱会,他却告诉了我这些。有很多人说举办那场演唱会可不够聪明。有人已经开始认为他支持人民民族党,情况只会因此变得更糟糕。有些人说他们不再尊敬他了,因为拉斯塔不该弯腰。你没法和那种人讲道理,因为他们生下来就缺装道理的那部分大脑。我跟他说了这些,说他不需要担心我。事实上,我年纪大了,希望我的孩子能看着我变老,老到他们必须抬我出门的那一天。上个星期我在市场上看见一个年轻人来接他的老祖父。老头子必须拄着好大一根拐杖走路,而小孙子用肩膀顶着他。我嫉妒这位虚弱的老人,险些就在市场上哭出来。我回家,走在街上,第一次注意到了一件事情:贫民窟里连一个老人也没有。
我跟他说,朋友,你了解我,你也了解另一边的警长杀手,打电话给他,请他让丛林人滚远点儿。但他比我睿智,他知道碰到拿着枪的单干户,警长杀手也帮不上忙。上个月码头上的一批货平白无故就消失了。没多久那帮单干户忽然有了自动武器,m16、m9和格洛克,谁也说不准都是从哪儿来的。女人生小孩,但男人只能制造弗兰肯斯坦。
但他跟我说那帮丛林小子的时候,语气像是父亲在告诉孩子,有些事情太大了,你应付不来。他比我更早知道我帮不了他。我要你们明白一件事情。我爱他爱到了极点。我愿意为歌手吃一颗子弹。但是啊,先生们,我也只能吃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