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低下头:“我叫洪天赐。”
听这名字也可以猜出这孩子是洪家夫妇的心头宝,离鸿心中又是一叹,摸了摸他的头:“天赐,你知道杀害你爹娘的凶手是谁吗?”
“知道!”洪天赐立刻点了点头,“是一个叫离鸿的人。”
离鸿的手登时僵在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道:“是不是弄错了,这中间恐怕有什麽误会。”
洪天赐笃定地道:“就是离鸿,我娘临死前告诉我的。”
“你……”离鸿望著这个眼神清澈的小小孩童,全然不像说谎的模样,可自己明明都不认识他母亲,为何那个女人要诬陷自己,该不会是正碰上名姓相似之人吧。他定下神,又问道,“天赐,关於那个离鸿,你娘还有什麽交代没有?”
洪天赐摇头:“没有,只知道是风狼的大坏蛋。”
离鸿彻底懵了,他张了张口,还要说什麽,忽然听外间传来脚步声,忙飞身窜到梁上,只听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中年男人道:“天赐,你在同谁说话呢?”
洪天赐见了他,恭恭敬敬做了个揖:“义父,我在同大哥哥说话。”
离鸿一听,心里暗叫不好,手已摸上了腰间刀柄。
那男人皱起眉:“什麽大哥哥?”
“我刚刚背这则孟子见梁惠王,总是背不熟,於是就在心内想了一个大哥哥,他做梁惠王发问,我做孟夫子作答,果然好记了许多。”
这小孩的机警倒超出自己所想,离鸿松了口气,想到之前听太虚宫的人闲聊时说,洪家庄唯独剩了个孩子被铁笔山的罗廉先生收养,这个男人大约就是罗廉。
“好孩子。”男人慈爱地摸了摸洪天赐的头,“一会背给义父听听。”
洪天赐用力点了点头,稚声稚气地说:“我先陪义父用早饭。”
他们两人刚携手走出去,离鸿便从梁上溜了下来,依著原路离开了这间书房。
他在庄园内徘徊了两日,这里原先庄内的仆从已所剩不多,更无人亲眼看见当夜杀害少庄主夫妇的凶手,但所有人都一口咬定,那人就是风狼的离鸿。洪少庄主的死因俨然变成了离鸿心里的一个死疙瘩,他不甘心这样两手空空地离去,总觉得洪天赐那儿仍有些蹊跷,便在当夜又悄悄潜进了洪家庄。那孩子的卧房就在书房的正东,门口连个守夜的下人也没有,离鸿刚一走进,便听见小孩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哭叫声。
“你放开……放开我妈妈……呜……”小孩两手乱挣著,满脸都是眼泪,两眼闭得紧紧的,似乎正陷在一场梦魇里。
听他哭得揪心,离鸿忙上前拍了拍他:“天赐,醒醒。”
洪天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看见他就惊叫起来:“坏人。”
离鸿赶忙捂住他的嘴:“别怕,我是大哥哥。”
洪天赐泪眼朦胧地仔细瞧了瞧他,忽然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大哥哥……我梦到我娘……”
离鸿轻声抚慰了他几句,有些犹豫地问道:“天赐,你那晚是不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