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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怪癖领导人(1 / 2)

哦,我们是燧石和沥青的子孙。

吟游使人抱着四弦琴清唱,

我看见夏日的男孩们在毁灭,

哦,他们积累几多荒唐。

望着玛丝塔那副紧绷绷的样子,哈马斯不禁哑然失笑:“玛丝塔把自己装进年轻时的盔甲,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

“新入学的各位同学,这是你们惟一的一次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骑士堂!今后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就要看你们的努力了!”

“哈!”“现在向教皇致意!”

教皇走上高台,台下一片肃静,当他站到讲台正中的时候,所有的骑士齐刷刷地从马上下来,按照古礼将枪头朝下,摘下头盔以示尊敬。

教皇感到非常满意,不管莱特尼斯王怎么说,骑士们是为了守卫教会诞生的,不管是何种骑士,此刻仍然是以守卫神的尊严为第一要旨。所以,致礼的顺序都是教皇在前,国王在后。

“普休斯的光芒保佑你们!”

“感谢神的恩德!誓死保卫教廷!”那口号千锤百炼,整齐划一,洪亮如同雷鸣。

对这样的标准口号表示满意,教皇并没有发表什么演讲,而是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莱特尼斯王走下了台。哈马斯引以为傲的骑士们发出这样的口号,他倒想看看哈马斯作为国王能得到多大的呼声。如果真有两权分裂的一天,凭现在的口号就能知道有多少人会选择离开教会骑士的队伍追随国王。

“各位!”哈马斯对他嘲弄的眼神视而不见,微笑着走上了台前,但是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断地扫视着每一个人。他的面部表情由微笑逐渐变得严峻,迅速使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看看你们!”哈马斯突然大发雷霆“骑士把枪尖都插进了土里!你们还算是战士吗?都给我爬回马上去!把你们的头盔带上!”

场中一片混乱,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使每个人都乱了阵脚,盔甲唏哩哗啦地响着,有人觉得应该先带头盔,有人觉得应该先上马,乱成一团。窃窃私语使宽阔的会堂充满了嗡嗡的声音,

玛丝塔站在讲台后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反正盔甲遮住了脸,就是吓得面色苍白也看不到。

莱特尼斯王其实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场中安静下来。当每个骑士又都整整齐齐坐在马上的时候,他又恢复了那神秘的笑容。

“呛啷”哈马斯拔出了佩剑,著名的风神剑,将它高高举起“把你们的枪好好地举起来!以后见到我不要下马,不要摘下头盔,只要将你们的兵器握紧,像这样高高举起来!不要忘记你们是我的骑士,我的骑士无论何时都不放松警惕!”

“万岁!万岁!万岁!”激动的呐喊声几乎要把屋顶掀开,完全忘记了将武器指向天空含有对神不敬的含义。从此国王骑士的社会地位将得到大幅度的提高,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全然没有察觉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代。

“崇拜!”年特的心情也是一样激动“这就是爸爸一直说的哈马斯皇帝陛下,而且我恐怕永远也做不到陛下他那么有型。”

看着这几乎失控的场面,哈马斯笑了,将剑双手平托转身递到玛丝塔面前,低声说:“这是你要的特权!”

玛丝塔惶恐了,他几乎不敢相信摆在他面前的就是风神剑,因为莱特尼斯王给他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期望。他已经没有多少战斗的力量了,但他并不傻,这就意味着他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领导的学员都将成为绝对忠于国王的国王骑士,即便有一天将不得不面对一场比国土之争更加残酷的战争,也许他们将分成两派,同窗相残。

一瞬间,玛丝塔怀疑自己还是不是自己,因为他向来不喜欢思考,宁愿流血,现在却像个贤者一般进行思索。这使他停顿了几秒钟,但是最后他还是接过了风神剑,因为如果要他选择,他宁愿相信曾是战友的哈马斯,相信毫不依赖于神的人类。

这是他的选择,一瞬间,世界就变了。

将风神剑高举,在重人的欢呼中被注目着,玛丝塔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此国王和教皇的分歧将从桌下搬上桌面了。

“散会!”

年特望着分班表,自己没有考试却高居榜首,想来推荐信确实是不同凡响。不过问题是包括针织设计这样的学科在内,每个班都是一百人左右,只有自己的班连五十人都不到,多少有一点儿奇怪。

“天字一班?”年特试图找到一张地图之类的牌子,但是旁边有人告诉他:“你是天字一班的?跟着那张红地毯走”

“嗯?”年特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块长长的红地毯,沿路铺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豪华呀!难道天字一班比较特别?”

年特一路狐疑,地毯带着他走了至少一里地,横穿马术训练草坪,最终进入了一个单独的院落。

一座叫琅邪宫的宫殿就坐落在那里,院子挺大,健身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游泳池。红地毯直通到楼道里,进了大理石铺设的楼道竟然还在延伸。在地毯拐弯的大厅有一个很大的花坛,只是里面的名贵花草已经被拔出了很多株,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家伙正在那里和泥,看了年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自己的工作。

“是花匠吧?”

年特顺着地毯继续往前走,终于到达了一个屋子里。满屋都铺着华贵的地毯,有人在哭,有人在磨刀,有人看书,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女佣正在忙碌着往墙上挂丝绸和画卷。一个皮肤又白又细,穿着丝绸衣服,背后还绣了花的家伙正在指挥:“太丑了!这是什么教室!一点儿审美观念都没有!”声音女声女气。

年特顿时想起一个人来:“阿滋?”

“哎呀!年特!真是奇遇!想死我了!”那人立刻如同怀春少女一般投怀送抱,在很多人的目瞪口呆中和年特抱了又抱,互亲面颊。

“你不会真的做女人了吧?那红地毯是你铺的?真不愧是大陆首富布匹大王的少公子啊!”“讨厌!”那叫做阿滋的翩翩公子掏出一块小手帕在空气中挥动着“地上脏嘛!一年多没见了,我的姑娘们经常提起你。来!大家来见一下想念已久的年特公子!”

那一大群女佣立刻尖叫着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和年特拥抱,年特也不客气地挨个亲过,不过是亲嘴,让阿滋很是嫉妒。

他们寒暄了一阵,年特问道:“阿滋,你不是在学习服装设计,继承家业吗?你父亲应该很开心啊!怎么被送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报错系了吧?”

阿滋:“哎呀!(有颤音)一言难尽。我父亲想垄断盔甲设计的市场,所以一定要我用铁片子做出成功的作品来,结果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和山玫瑰终生为伍,(好浪漫)还说要打死领地里的每一个神官,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我说过那些话吗?谣言!)”年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真的一言难尽,我突然爱上一个姑娘,为了她我必须当上骑士。我需要你的帮助!再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女人了!”

阿滋摆摆手:“那可真不像你,妒忌死我了!没问题,你穿上我的衣服,从此走在时装前沿,她想不爱你也难”

“嗯和你一样的款式就算了。话说回来,我的名字在第一个,你没看见?”

“你还不是没看见我!”阿滋幽怨地甩了一下手帕“不说这个了,这个地方真够糟的!”

年特看了看屋里,大家各干各的,哭的还是在哭,磨刀的换了一把剑一面磨一面用手指敲敲,基本上没有人理他。年特到屋外看了看牌子,真的是天字一班,而且整个宫殿只有他们这里有人。

仔细看了一下,屋里一个像是来上课的人都没有,端端正正坐着的人是零,穿着校服的人连他在内不超过一个。刚才在礼堂应该是所有的人都穿着制服的,难道

阿滋已经帮他解开了这个困惑:“开学典礼说了些什么?你的制服难看死了,那边有壁橱,不如换一件我设计的衣服吧?”

“谢谢,不必了。”虽然阿滋设计的衣服价值不菲,但是年特还是不想穿“这么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去参加开学典礼?莱特尼斯王和教皇都来了,很轰动啊!那个校长全身披挂,像是要打仗,看不见脸。”

此刻,莱特尼斯王哈马斯正在得意洋洋地参观校内的上课情况,虽然所有的地方景象都是最好的,但是当他遇到那张红地毯的时候,还是纳闷了一会儿。

玛丝塔刚刚把风神剑放回校长室,脱下那身可怕的盔甲:“勒死我了!不过值得罗杰,真是个好主意,把那些有问题的新生都分到天字一班隔离了吧?要是让他们在刚才的典礼上被瞧见,陛下会气疯的。教皇和哈马斯陛下呢?”

“教皇不高兴,回去了,哈马斯陛下顺着那条红地毯走了。”

“红地毯?怎么会有红地毯?”玛丝塔看了眼红地毯后晕倒了。

在这所国王骑士最高学府被隔离的角落,哈马斯正在端详和泥的花匠。

地上扔着名贵的花,花匠的泥塑也已经初现端倪。一个半裸的女神惟妙惟肖地举着一个水瓶蹲坐在那里,在女神的胸口拍打了一番后,花匠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满意,离开几步的距离开始发功,口中念念有词:“活过来!活过来!”那份专注,完全无视哈马斯的存在。

哈马斯终于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

对方头也不回:“罗嗦!当然是把她变活!活过来活过来”

哈马斯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个泥塑根本没有变活的可能性,又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只好继续往前走。前面传来喧闹声,完全和刚才参观过的地方不同。哈马斯抬头一看“天字号一班”顿时大怒,推开门刚要发火,发现自己在一个闺房里,到处都挂满了绢花,窗帘是柔和的粉红色。屋里好像没有一个人穿着校服,干什么的都有,十几个小姑娘正在上茶。

哈马斯陷入深深的困惑当中,看这里像是个茶话会,还有人服务,但是门上确实写着“天字号一班”如果骂错了对自己的英名可是大大有损。

这时一个人拎起一个瓶子灌了几口酒“噗”地喷出火来,好几个人叫好。还有一个人突然从房顶上跳下来,又重新像壁虎一样在墙上游走。

最终哈马斯退缩了,趁自己还没有被人注视前关上门退了出来:“难道是哪位小姐过生日借用教室?很有这个可能!”

哈马斯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正要离开这里,校长玛丝塔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陛下!”

年特正在和屋里的人聊天。

“这位大哥,(看上去三十多了)你为什么哭?”

那人看了年特一眼,哭得更伤心了。有人向他解释:“咳!罗德罗号称万年落第生,已经十五年没有毕业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哭得好伤心。”

“十五年!号称落第万年!厉害,太嚣张了!”年特觉得这也是个壮举。那人力邀年特来打牌,年特谢绝了,但是和他们攀谈起来。

“我爸爸是本城财务大臣,本城的贸易和税收都要经过他点头哦!”“我爸爸是本城畜牧大臣,本城的车马和粮草都要经过他划拨哦!”“我爸爸是本城垃圾站长,本城的厕所和猪食都要经过他处理哦!”“我们就是本城三霸!”

年特大感佩服:“你们干脆拉阿滋入伙,他父亲就是世界首富布匹大王,这样不但本城的买卖、吃饭、上厕所,连穿衣也被控制了。”

三个人相视一眼,均感到言之有理,立刻对阿滋刮目相看,拉着寒暄起来了,估计很快就会影响全国的大局。

年特又去看那个磨刀的,这时已经磨过了剑,又开始磨刀。他用一小块磨刀石放在桌子上,非常仔细地磨着,好像全部生命的意义就是磨刀。

“这把刀已经很锋利了!”年特想和他说话,但是似乎难以接茬。那人看了年特一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磨自己的刀。

“你不想聊天吗?”年特被晾在一边,觉得很无趣。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子上“还给你!别介意!你的,你的啊,是你的吧?”钱袋被他从口袋里一个一个掏出来,分发给班里的人,竟然也掏出一个递给年特“别介意哦!”年特这才发现自己的钱袋被偷了,那位同学看上去很像老实的农民,憨憨地一笑:“这是我的爱好!其实我很有钱,但是这毛病有点儿控制不住,如果被你发现请告诉我!不过不要生气哦!”“嗯,我叫年特,很特别的嗜好。”

“我叫斯芬克。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来面目。”斯芬克转了个身,瞬间脸就变了“很有意思吧?”

“嗯”年特突然觉得有人在门口,但是门已经关上了,似乎是什么人走错了地方。眼前已经够瞧的了,他对门外将会进来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也丝毫没有把对方和莱特尼斯皇帝联想到一起。

斯芬克似乎对他很有好感,因为这个地方怪人充斥,年特似乎是最正常的人里面最正常的。

“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你看,那个叫霍华德的人到哪里都带着一颗盆栽,他擦那盆栽已经三个小时了。还有那个人,就是角落里个,他虽然在读书,但是一直没有翻页”

“其实我没有在看书,是在听别人说话,不过有时也是在睡觉。我叫赛伦,不要在背后偷偷窥视别人,这样不好!”那人突然说话了,离着他们老大一段距离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耳力非凡。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或是放随梦,甚至连嘴都没动,声音却清楚地传了过来。

“呵呵,奇怪吗?我会腹语。”

“你还不是一样在背后偷偷窥视别人!”

“不!”赛伦突然站起来摆了个威武的姿势,一甩头的瞬间,屋里似乎被无数个闪电照亮,所有人都目眩神迷。赛伦理了一下长发“我只是不肯浪费造型!”

“不要乱放电!”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气急败坏闯了进来,大声吼叫:“都给我坐好!”屋里的人一起抬头望着他,年特大叫了一声:“啊,打更的。你来这里干什么?”立刻所有的人又各干各的了,似乎根本不曾有人来过。

校长玛丝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的难以置信。

“放开我!放开我!”门外的喧闹声让屋里的人又安静了下来,哈马斯拎着玩泥的家伙出现在门口,额头青筋爆起,一脚将对方踢进了屋里:“这个也是学生吧?”

年特低低地喊了一声“是哈马斯陛下!”立刻屋里的人收起手里的东西端端正正坐好了。女佣们训练有素,处变不惊,端端正正地坐在后面的地毯上。

年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总算没有晾在当场。可惜已经晚了,哈马斯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全班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制服。

“你!给我解释一下!如果解释得不好,全部砍头!”哈马斯一声咆哮,杀气弥漫,大群的士兵从屋外涌了进来,刀出鞘,弓上弦,对准了屋里的人。

“为什么是我?”年特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几十双眼睛用不同的眼神望着他,有哀求,有同情,有旁观,有恐吓,而年特想了几秒钟,不太明白应该解释什么。万般无奈之下,年特吟了一首诗。

“煮豆持作羹,

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哈马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那首诗太深奥了,听到最后他愣了一会儿,总觉得有所指,突然震撼了,那首诗似乎是在影射他和教皇之间的不合。难道这些学生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故意如此胡闹引自己前来?自己和教皇的矛盾毕竟还不是扩大的时候。

哈马斯沉默了,他低下头沉思着,突然转身离开了教室。所有的士兵都收起刀,校长也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转眼间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了。在一番暴风雨前的沉默后,响起了热烈的欢呼。斯芬克一下子跳了过来,拍着年特的肩膀:“真有你的!一下子就把哈马斯陛下打动了!”

阿滋气喘吁吁地扭过来:“吓死我了!真是爱死你!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嗯?不是你挂在墙上的吗?我早就觉得非常显眼,我是不懂,估计陛下也不懂。他不懂,就会莫名其妙,所以下不来台,又要装作明白,只好把我们饶了。”年特指着正前方黑板右侧,也就是刚刚哈马斯身后的位置,一幅龙飞凤舞的好字就挂在那里。

“什么?你就这样照着念出来?”斯芬克惊诧了“亏你想得到!佩服!佩服!”

“讨厌!”阿滋用臀部拱了年特一下“我还以为你真的文采这么好!这是旧时代的古体诗,有三千多年了,确实难懂。”

年特说:“难道你自己没看过?”

阿滋回答:“哎呀!那么多难懂的字我怎么认识!我只是觉得笔法图案不错别管这个了!陛下真的会饶了我们吧?”

周围一片嘘声,众说纷纭。

“谁知道皇帝陛下会来啊!”“怎么能怪我们呢?根本没有老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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