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让子正去吧!他……他还年轻……”
“胡闹!你是桂州司户参军,本就该去守你的桂州;子明、子正……这是他们的劫。生为我苏缄之子,便是他们的劫。”苏缄声音已近哽咽。
“爹……”苏子元眼中蓄满泪水,“我到桂州,定全力劝刘知州发兵救援。”
“唉。”苏缄仰头,一叹,“刘彝好大喜功,却贪生怕死,怎么会出兵?何况他不知军事,若不派兵,好歹能保全那几个指挥*;若是派兵,只怕有来无回。”
“张守节知兵,若刘知州肯让他统领全军……”
“刘彝器小量狭,怎么肯让下属抢了他的风头?唉,子元……”苏缄转回身来,扶起苏子元,“你此去桂州,爹别无所求,只愿你好好保重自己,苏家……不能无后。”
见父亲不知不觉已是老泪纵横,苏子元也不住泪流满面。
苏缄抹去眼泪,道,“你族兄苏颂如今外放亳州,但简在帝心,日后定能起复。他为人宽和稳健,今后你若没有去处,便去投靠他,”他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将这封信交予他,他定会护你周全……”
舒旷忽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沈携。
第89章第89章
沈携没有追问停下的原因。
他看得出来舒旷是因为什么而停下的。
“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心痛,焦虑,不死心,这些情绪都有所体现。
“但还是很别扭,一点都不自然。”
“因为你在刻意地回避某些动作。表演之中,最忌讳刻意。你是想……避免模仿我的表演?”
如果是沈携的苏子元,会更加坚定一些。他内心充满拼搏之气,明知道逆境重重,几乎没有生机,也还是要立志从荆棘丛中拼杀出一条路来,救下邕州城。
沈携的苏子元会悲痛,但只会让眼泪留在眼眶之中。当他表明自己的想法时,会直视对方,即便对方是充满威权的长辈。他会抿着唇拭去苏缄的泪水,用自己不屈的眼神告诉父亲,他不会轻易放弃。
沈携的解读,相当符合电影的走向和主旨,是顺理成章的。
可是舒旷的苏子元却不是这样。
沈携坚定,舒旷就软弱;沈携充满希望,舒旷就显得失落;沈携在表明自己已经成长为可以搏击的苍鹰,舒旷却像是在绝望中垂死挣扎的雏鸟。
舒旷的苏子元,哀伤而不舍,依恋而无助。这与苏子元的台词和行动截然相反。
“只要一停下来,我就满脑子都是你演的苏子元。”舒旷苦着脸,“我要是不强迫自己改变,就会自然而然地模仿你。说来说去,你的表演太棒了!而我……我模仿得太久了。”
“我一直就想问了。你在美国的剧团里,一直都是……替补?”
“嗯。”
“有情况的时候就让你顶上?”
“对啊。”
一股无明业火烧上来;他很想问问pumkinjuice里的那些成员,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他当做一个永远的备份,永远的planb?只因为他具有模仿的天赋?
“他们为什么不好好教你表演?”
舒旷被对方眼里的愠怒吓了一跳:“这个……大概是因为我是外行人吧?”
“这不是理由!如果他们觉得你是外行人,就不应该让你进去;既然让你进去了,就不应该只把你当做备用品!”
“咳咳,也不是这样,他们都是些怪人,想教我,我也听不明白。别生气,乖,回头我给你买豆干吃。”
“……豆干就不必了。”
“那蛋挞?都说生气的时候吃甜食有助于缓解心情,嘿,我觉得芋泥的比红豆的好吃,你说呢?”
“……我已经不生气了……”
再怎么生气也能被这家伙搅得气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