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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病得不轻(1 / 1)

13病得不轻

楚宁沿着出租车离开的路线漫无目的地走,气温渐暖,马路上的人逐渐多起来,没什么比周末的小区街边更有烟火气了,老人结伴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谁家的儿子在五百强上班,谁家的孙子考了年级第一,然后拉过带轮子的小购物车,分享着哪个市场的菜又新鲜又便宜。

他喜欢走路,心里空空或是满是烦乱的时候,在平平常常的生活碎片里放空自己。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真实能在虚空与孤独里提醒自己还活着。直到感觉有点饿,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距离家里已经很远,突如其来的疲倦袭来,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打开家门,家里那一抹暖暖的浅驼色已经不在,楚宁累得脱了衣服就倒在床上,裹着被子就睡着了。

他梦见五六岁年级的自己在小区里和小伙伴丢沙包,小时候他比同龄人矮了些,但反应快,身体也灵活,小伙伴都羡慕自己有个温柔优雅的妈妈,到了该回家的时间,她总会穿着得体的套装在一旁带着笑等着自己玩完一个回合,然后微笑着把自己带回家,那是记忆里唯一温情的记忆。

画面一转,自己拿着零用钱去小卖店买小零食,听见邻居们小声议论,

“我昨天去百货大楼看见二门三楼的小楚,和一个女的逛街呢,那女的挎着他胳膊可亲密了。“

“他老婆那么漂亮、贤惠还在外面乱搞?”

“哎呀,男人乱搞,是会养成习惯的,你新搬来的不知道,他现在的老婆也不是原配。”

“这个也不是原配?我看她对楚宁可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是后妈。”

“唉,小楚也真是的,放着这么善良的媳妇不好好珍惜……”

说话声越来越小,楚宁捏着零用钱跑出小卖店,坐在院子里水泥台阶上发呆,这个不是亲生母亲的继母对自己都这样温柔慈爱,那亲生母亲得是什么样啊……

画面来到女人拎着最后的行李离开的时刻,女人俯下身拥抱了自己,柔声在耳边嘱咐自己,楚宁,乖乖的,跟你爸好好过。梦里他记得,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叫过“妈妈”,即使知道她不是自己的生母以后,他也一直叫到她真的离开,至少在之前很长一段岁月里,他是真的体会到“母爱”的。

接下来梦境就如卡带一般,慢速播放着四个不同女人离家的场面,在那个不大的房子里,深棕色的防盗门一次次关上,消失在门缝里的表情有愤恨、有不舍、也有心灰意冷,而这些离开都没有父亲的在场。小时候没被注意的表情,在梦里放大开来,情绪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恍惚间,他看见最后关上门的竟然变成虞卿,他脸上悲悯的表情在门框里慢慢变小,楚宁冲过去紧紧拉着门把手,用尽全力,可比不过梦里已设定情节的不可抗力,用不上力,喊不出声,在本该满头大汗的情境里冷得发抖。

楚宁喘着粗气醒来,裹在被子里仍然浑身发冷,是手机铃声把无力的自己从梦里叫醒,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刚睡醒。”

“你这声音,是不是病了?”

“可能有点发烧。“

“你在家等着,我现在过去,正好跟你说说画廊的事。”

为了防止继续做梦,楚宁随便找了个美术史的网课打开听,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觉得刚睡着又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安霖拎着打包好的粥挤了进来,电话里嗓子哑得快发不出声音,本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凌乱头发下面脸毫无血色,黑色纹身下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又去你爸那儿了?”

“没,他日子过得好着呢,没功夫搭理我。”

安霖轻车熟路地换鞋,把鞋摆好放在鞋架上,又把脱下的外套挂好,在洗手间洗手时眼尖地看到洗衣机里换下来的床单,他好奇地走出去问,

“我草,楚宁!你是被人给干了,还没带套,所以发烧了?”他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等着楚宁的回答,楚宁却重新把自己裹回被子里,只露出脑袋,

“快说啊你,如果你让人干,我现在就约个号。”

“你才被人干了,我就算能让人上我,你也不是我的款。”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就喜欢跟自己长得像的。”

安霖是楚宁的高中同学,也是楚宁为数不多能聊得来的朋友,再加上两人都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友情持续将近十年,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两人的包容性极强,几乎所有事情都抱着不批判的态度加以理解,所以楚宁能理解安霖不恋爱,安霖理解楚宁喜欢干长得像自己的人。

安霖把打包好的粥倒进陶瓷碗里,端到楚宁面前,“喝点,别饿着睡。这次……带家里来了?”

“嗯。”楚宁坐起来,靠在靠垫上,在床上就着安霖手里的碗,喝起粥来。

“自己端着喝,你这样我他么感觉自己伺候月子呢。”安霖把碗塞到楚宁手里,但还是抽了纸巾在手里守着,他知道除了自己,楚宁根本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可以照顾他的情人,“这次,上头了?”他伸手轻轻戳了戳楚宁被chocker勒过的红痕,“还玩儿这么大?这个是他让你带的?”

“不是,是我自己。”楚宁还能隐隐感觉到脖子上的擦伤,“我不知道,本来在酒店约过一次,没想到昨晚又遇见了。”

“第二次遇到就往家里带?长得像?”

“嗯。”楚宁喝了两口,没胃口就把碗塞回安霖手里,“除了脸上的痣,我们……几乎一模一样。”

安霖知道楚宁从小放养着长大,几乎不生病,一般都是回家,跟自己父亲吵得凶了,或者楚宁爷爷去世的那次,一连高烧好几天,他天天来照顾,本想住下,可楚宁不让,说自己不喜欢家里有人住,他感觉到了楚宁的不对劲,但不想趁着楚宁发烧的时候聊,转移了话题,“那他和你做,没觉得奇怪?”

“昨天碰巧遇到的时候,我素颜来着……没想到他能答应,可能也觉得别扭吧。”楚宁想到对于一夜情对象来说,虞卿对自己确实带着点温柔和纵容,“但他和我们不一样,应该是奔着谈恋爱的。”

“奔着恋爱还约?再说什么叫和我们不一样?是跟你不一样,我可不出去约!”徐安霖先发制人把自己撇清。

“刚失恋,想尝试点不一样的吧,不知道,以后也不会知道了。”

从楚宁异常的表现,安霖更加确定他是真的上头了,好在楚宁并未表现出继续下去的意思,他甚至希望楚宁对虞卿的喜欢只是停留在“相像”这层表面含义上,他难以想象以楚宁的占有欲,会怎样对待百分之百符合自己喜欢的对象,楚宁上次分手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虽然在那之后,楚宁就明确表示不会再恋爱,但作为他唯一的好友,还是善意地岔开话题,“对了,你的画还没灵感?”

“有了,下个月保证搞定。”楚宁看了看门口,“保证纯爱。”

徐安霖又跟楚宁聊了一会,把带来的餐盒装好,又顺便把家里的垃圾拎了下去,走之前不放心地嘱咐他不要瞎想,好好养病之类的就关门离开了。

楚宁还是盯着门口,梦里象征离别的那扇门开开合合,幸好安霖作为好友的陪伴持久而稳定,或多或少削弱了关门声后的孤独感。

他把身体往下滑,再次把自己卷到被子里,高温让自己浑身无力,脑袋倒是清醒,光是用手指插自己就发烧,要是真让虞卿上了自己,还不得昏死过去,他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开玩笑,转而又严肃地思考,如果他真的同意让人操,除了虞卿,他想不到其他任何人。迷糊中他又羡慕起了安霖,这个不需要恋爱关系和床伴的自给自足者,规避了平淡、失控、伤害和离别,在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里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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