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可是现在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看到了芳草,是活生生的站到她面前,没有半分的伤势,可是明明在庄子里的时候,芳草的后背都要被四月扎穿了。
殷夕颜的目光一下子就凝了起来,有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四月,姑娘这是怎么了?”芳草有些害怕的躲到了四月的身后,扯着四月的衣服小声的问道。
“姑娘,姑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四月也有些吓着了,从姑娘刚刚醒过来说的话就不正常,这会儿脸以还这么难看,不会是喝多了酒做了噩梦吧。
四月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给姑娘喝那酒了。
“四月,我还活着,我们还活着,真好。”殷夕颜瞧着地上因为夕阳照进来而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瞬间眼里的泪就落了下来,回身抱着四月就呜呜哭了起来,没人听得出来,这哭声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姑娘,姑娘你别吓四月,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你跟四月说,好不好?”
四月吓的人都快呆住了,要不是被姑娘抱着,这会儿身子都要站不住了。
“姑娘,奴婢求你了,别吓奴婢好不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憋在心理,要是做了噩梦,只管与奴婢们说,奴婢们以后一定守着姑娘睡觉,不让姑娘再做恶梦了。”
芳草也吓的跪在了地上,磕头求着。
敬国公府的五姑娘那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三房唯一的嫡女,出生的时候,正好敬国公府的老夫人病重,三夫人因为床前伺疾,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这才让五姑娘早生了半个月,可偏偏天生异象,五姑娘出生的时候,晚霞漫天,原本都形容稿怙的老夫人愣是又缓了过来,生生的又多活了十一年,直到五姑娘十二岁的时候方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老夫人对五姑娘一直就是不一样的,若论及敬国公府里的嫡女,哪个最受宠,任何一个也抵不过五姑娘在府里的地位,不只是老夫人,就是老太爷也是宠爱有加的。
大房二房且不提,就是三房一门,也是嫡庶四个少爷,只得了这么一个姑娘,可想而知,五姑娘的得宠似乎压都压不住。
能安排到五姑娘身边的丫头,自是三夫人过了目,又送到老夫人跟前挑了眼,最后才送到五姑娘身边的,可即便是这样,要是碰到那伺候的不精心的,一顿板子都是少不了的,府里的下人常说,要不是五姑娘自小不娇纵,性子也是难得的好相处,只怕那起子下人就要遭了殃喽。
若是平常的姑娘,无论是芳草,还是四月,都得把这事儿报到主子那里去,哪里敢私自瞒下,可是到了五姑娘这,芳草害怕,四月也害怕,生怕五姑娘一个不好,她们可不是单单的一顿板子就能了事的。
殷夕颜一听到芳草的声音就想吐,脸色比刚醒的时候还难看,抬手指着芳草,用从没有过的厉声斥责道:“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屋里呆着。”
“姑娘?”芳草惊诧的抬头,目露迟疑,不明白好模好样的,五姑娘怎么拿她做了筏子。
“出去,别在我这屋里说话,我嫌脏。”
殷夕颜恶心的都不想再看芳草一眼,尤其看到她还赖在地上不走的样子,气的回身拿了桌上的茶杯就甩了过去。
砰,茶杯直接碎在了地上,嘣起的碎片却扎到了芳草的手臂上。
“啊!”芳草一个痛呼,又迅速的压了回去。
“芳草,你先出去,回头姑娘有话再传你就是。”四月一边给芳草使着眼色,一边小心的回头去看自家主子,见姑娘没有要留的意思,连忙背过身摆手让芳草先出去。
芳草不甘的瞪了一眼四月,心理想着一定是四月背地里告了她黑状,不然姑娘怎么会这般对她,明明睡觉之前,姑娘还不是这样呢。
芳草抬手抹了把眼泪,又捂着被刮伤的胳膊便出了屋子。
四月并没看到芳草埋怨的眼神,小心的捡起了地上的碎片,这才瞧见姑娘还没穿鞋子呢,连忙又去碎片堆到一处,去床榻上拿了春睡海棠的绣花鞋与五姑娘穿好,才小心道:“姑娘别跟芳草一般见识,平时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要是哪里做的不如姑娘的意,姑娘只管好好与她说就是。”
殷夕颜回暖的眸光里,已是一片清明,庆幸,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