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正月初二，敬国公府的儿媳妇都要回娘家。

魏国公府，欧阳氏今年也回了娘家，到是夏氏和丘氏留在了府里，迎了顾氏和殷夕颜进门。

两家的孩子各自给大人见了礼，男孩子们自然就都凑到了一块，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顾家的女孩也少，长房的孩子被欧阳氏带到娘家去了，二房嫡女顾倩影，三房嫡女顾倩莲，还有年仅五岁的顾倩馨都凑到了殷夕颜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几个姐妹都把自己过年得的好东西拿出来显摆，顺便挑上两样让送给殷夕颜，算作小姐妹之间的互赠。

顾家，似乎从未因为殷夕颜的八字而有过什么不一样的态度。

老夫人瞧着几个小姐妹在一块玩的好，说的好，眼里带着叹息，拉着顾氏的手小声道：“我瞧着夕颜这孩子到是个心宽的，那事儿，我也暗地里打听了，你爹也跟我提了一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没准就是相依相靠，互为补给呢。”

顾氏现在是不敢想，压根就不敢往上寻思，只能天天在心理祈祷。

“母亲，女儿想过了年，去庙里求尊菩萨回来供上，要是真能显灵。女儿后半辈子如素也心甘。”

“你这孩子，你才多大的年纪，佛在心中就好，没必要把自己闹的清心寡欲的，再说就是你女婿，嘴上不说，心理还能不说。”

这个时代礼佛，最讲究心诚，尤其是女人礼佛，初一、十五都不能跟男人同房，可各个大户人家，这初一、十五的规矩，就是这男人得进正室的屋子，虽说谁也没规定你进屋就得干点啥，可这男人脑了里，不就那点事儿，脱了裤子，不干啥，你又该心不安了。

顾氏被自己母亲说的有些脸红，殷敞山跟她到真是如胶似漆的，平时也就她小日子的时候，才会去姨娘的院子里，那也是头些年，这几年孩子们也都大了，姨娘的院子也不大去了，平时大多就在她的院子，要么就是在书房。

老夫人一瞧，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叹息。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有我这老婆子呢，你身下就这么一个姑娘，母亲自小疼你，对你所出的孩子自然格外看重，再加上夕颜这孩子也是真招人稀罕，左右母亲现在也是茹素的，回头多求着菩萨保佑保佑这孩子就是了。”

顾氏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娘家的时候就被母亲手把手的长大，如今到了婆家，生儿育女了，还是要让母亲操心。

“母亲，女儿让你操心了。”

老夫人笑嗔着顾氏，“你母亲啊，再操心也就几年的时间，以后啊，就算是想让你母亲操心，你母亲也操不起来喽。”

小孩盼过年，老人却怕过年，过一年，长一岁，小孩盼着长大，大人却怕岁数长的快了，老的快，死的快。

“年前你姨母家送信来了，你姨母过世了，来人是你姨母家的表外甥，给我磕了头，送了东西，把丧礼的事儿都说了一遍，末了才道，天冷，道滑，你姨母走的时候还惦记着我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及年轻时硬朗了，不让告诉我，只留个念想呢。”

一提这事儿，顾老夫人就有些唏嘘，姐妹之间出嫁多少年未必能邮包上一面，可是只有知道对方还活着，哪怕过的不好，也不要紧，至少都能有一口气在，有这口气，就是希望。

可是现在，人死如灯灭，这个年，顾老夫人的心就有些压抑。

殷夕颜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透过几个表姐妹，瞧着老夫人有些压抑的样子，就笑引着几个小姐妹走了过去，“外祖母，听说初一晚上，外祖母陪着几个表姐妹打叶子牌，输了好些好东西呢。”

殷夕颜的语气有些撒娇，还有些小小的不满，再加上那一种小作态，到是把老夫人逗笑了。

“你这丫头，外祖母有多少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呢，就等着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当嫁妆呢，看来是你母亲给你透了信了，这会儿就找上门来了。”

顾老夫人稀罕殷夕颜，小丫头不知不觉间也从小小的一个人，长到了婷婷玉立了，如今都定了亲事儿，要出嫁了。

至于靳王，顾老夫人现在压根就不去想了，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有多少命中注定未必就成了彼此的良缘，如今她到宁可相信无良大师的话了，只盼着这孩子以后的日子苦尽甘来。

邱氏和夏氏准备了酒席，男人那边自然有二老爷，三老爷陪着，再加上两房的男孩子们也都跟殷敬亭几个说的上话，听说那边到是喝的热闹。

顾氏每年都会把两个庶子也带回来，因着两个孩子从小就跟她亲近，顾家也不会拿两个孩子当外人看，所以殷清晖和殷清尧跟顾家的人到也亲近。

在这上头，夏氏和邱氏到是真心佩服顾氏的，也从心理敬着自己的婆婆，虽然宠着小姑子，可是小姑子也被教的极好。

二房嫡二子顾亭瑜过了年十六岁，夏氏也在张罗着亲事，赶着过年，趁着机会看到殷夕颜的时候，也提起了赐婚的事儿。

本来，殷亭瑜其实心理还有些想法的，只是看着大伯母那么欢快的张罗着把表妹许给欧阳世子的时候，心思就短了一下，再加上这样的事儿他不好跟自家母亲说，也就一直忍着。

今儿好容易看到殷夕颜，殷亭瑜知道她现在定亲了，说话做事漏不得半点把柄，因为那是皇家赐婚。就算是靳王再不好，也没人敢把这话拿到台面来说。

“表妹，你放心，等人嫁人了，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给表哥送信。”

顾亭瑜喝了点酒，不多，可是借着这点量，足以让他把等话表达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