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四月回转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走到门口的刘权家的,两人会心一笑,刘权家的低声嗔道:“平时到是没瞧出来,你这丫头,到是个外表憨厚,内心精明的。”
四月也不生气,听了这话,只抿了嘴角,轻笑道:“难不成嫂子想让我这会把大姑娘放进来,然后等着回头王妃恼了咱们。”
扑哧。
刘权家的笑着摇头,“瞧瞧,越说你精明,到越发的伶牙俐齿了,这份功劳,等明儿一早,我给你到王妃面前请功去。”
“嫂子别拿我打趣,我哪里就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不过是想着让王妃的日子好过些,咱们都是王妃陪嫁来的人,主子的日子过的好,王爷心疼王妃,咱们这些人自然也能过的好。”
刘权家的以前只知道四月对王妃忠心,同样,王妃待四月比任何人都不同,那份信任,就像是生在骨子里一般,说句不敬的话,就算是王妃对夫人起疑心,也不会怀疑四月对她的忠心,至于这里面的原因,刘权其实一直也没有找到理由,不过想着四月在姑娘的身边长了,想必这感情也深了,主仆情谊演变而来的罢了。
可是这会儿,刘权家的却看出来了,四月的爱宠,并不单纯的表现在她的忠心上,还有她对王妃那种守护的心,明明是一个下人,最初的时候不过想着这丫头单纯善良、作风朴实,夫人那个时候还说,四月这丫头虽然智慧不足,可胜在朴实,在姑娘的身边伺候,靳王又是那样的性子,不必要把身边的丫头弄的太过聪明伶俐,那样,反倒会招了人的眼。
四月还真就是这般,不显得聪明伶俐,可又端庄稳重,大方得体,靳王除了在王妃面前能见笑颜,在丫头,婆子面前大多是不假辞色的,可是一样的说话语气,王爷到像是对四月颇为满意似的,那是主子对丫头懂分寸的一种赞赏。
刘权家的不禁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四月一定会成长为端庄大气,机智聪慧的一等大丫头,到那时,风光,又是不同。
且不说刘权家的这番心思,只说齐嬷嬷本以为可以借着大姑娘的名头进了院子,沈姨娘让人给她送了消息,虽然她一个嬷嬷管不了王爷内院的事儿,可是这王妃要是有了身子还没轻没重的勾着王爷,这样的事儿……
齐嬷嬷暗自咬了咬唇,看了眼行如风的大姑娘,暗自皱了下眉,低语道:“大姑娘以后且不可这般,且不说这王府内院有多少好东西任着大姑娘随意挑选,只说王爷每个月都会专门给大姑娘淘弄来新鲜的东西,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也是时常想着大姑娘,公主们该得的东西,也没少少了大姑娘的份。大姑娘怎么就巴巴的让一个下人给糊弄了。”
“糊弄?”夏侯冰雁一脸不解的顿住了步子,目光里澄澈而纳闷的看着齐嬷嬷,微抿的嘴唇像是在表述现在的心情不愉快一般,“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四月是母妃身边的丫头,难不成还能因为一个皮子就糊弄了我?”
夏侯冰雁也是有小性子的,尤其是进了女学以后,这小性子到是越发的重了,一样的学东西,每个孩子都有份好胜心,夏侯冰雁虽然调皮了些,可是那份好胜心也不是光用嘴说来的,白日里女夫子教的东西,都用心的学了,甚至晚上把夫子留的功课都多温习了好几遍,就是为了隔日夫子问起的时候,可以对答如流。
虽然她才六岁,可是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能分辨事非,理清好坏了,比如沈姨娘和马姨娘以前总在她面前说三道四的,那会儿她小,总会听风就是雨的,可是现在她就不会了,明明父王已经安排了这段日子不让她过去请早晚安了,一是因为天气冷,怕她冻着,二也是因为母妃的身子,有的时候早上未必起,晚上或许又睡的早,所以她的请安也都随心所欲。
虽然她去正院的日子少了,可是母妃对她的关心可是半分没落下。
别以为她不知道每天早上母妃院子里的丫头都会过来问问她头一天晚上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早上准备了什么早饭,衣服挑的什么样子的,薄不薄,厚不厚,暖不暖,路上去女学要坐多长时间的马车,今天马车里的小炉好不好用,明天马车里铺的褥子厚实不厚实,后天下雪路滑,车轮子够不够结实,就连赶车的马夫也被母妃天天安排人去敲打,甚至喂马的料都要让人看着些,不许吃隔了夜的。
这些事儿,夏侯冰雁以前不会注意,可是王之孝家的时不时的就会在她耳边念叨两句,有的时候,在屋子里也会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不过才六岁,以前姨娘见了她,也多为讨好,今儿送这个,明儿送那个,可是没有一个会关心她这些细节上的事儿的,甚至连她中衣开了线,母妃打发来的人都能先看到,这些小事儿,已经让她的心偏向了主院那边。
齐嬷嬷有些气闷的看着夏侯冰雁,瞧着夏侯冰雁的眼神,分明写着王妃是好人,谁要是再说王妃的坏话,就都是坏人一般。
齐嬷嬷压下心里的情绪,绷起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风云不变。
“奴婢是大姑娘的教养嬷嬷,将来大姑娘也是要在宫里走动的,要是哪个妃嫔见到大姑娘要送大姑娘件东西,大姑娘就巴巴的等着人送,到时候岂不是失了咱们靳王府的身份。”
齐嬷嬷自然不会说出心里的想法,不过看着这样的夏侯冰雁,不禁觉得有些事情在与计划的偏离。
夏侯冰雁听了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瞧嬷嬷这话说的,宫里的娘娘都是皇帝伯伯的妻妾,叫起来也算得上是我的长辈了,正所谓长辈赐,不可辞,哪里有推却的道理。”
说到这,夏侯冰雁哈了下手,两只脚也在雪地上蹦了两下,嬉笑道:“嬷嬷,这天好冷啊,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说完话,也不看齐嬷嬷的脸色,直接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齐嬷嬷微转的深沉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的变幻,在夏侯冰雁已经跑开一小段的时候才抬步跟了上去,不管心里情绪如何,至上脸上是让人看不出来的。
沈姨娘有些坐卧不安的攥着手里的茶杯,要不是她在等消息,估计这个茶杯已经不能幸免遇难了。
“姨娘,要不奴婢让人送洗澡水进来吧。”
青鸟觑着沈姨娘的脸色,小心的探问着。
“送什么送,洗完了也没人看,索性就这么下去。”
沈姨娘的声音里多是堵气的成份,爱美如她,天天晚上要是不洗个热水澡根本就睡不着觉,尤其是这样的严寒天气,泡在热水里那种毛细血管都打开的幸福感,真是没有言语可形容的。
沈姨娘目光紧紧的盯在了门口,现在,任何事情也没有门口来的有吸引力。
青鸟与青英对视一眼,想了想,还是上前道:“要不,姨娘先去泡个澡,奴婢去院门口看看,要是有什么动静,奴婢再去回姨娘就是。”
沈姨娘蹙紧的眉微顿了一下,眼角撩过青鸟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哼了一声,不大高兴,不过也把茶杯递了过去,“你去外面守着,让青英伺候我洗澡,有什么事儿别忘进来回我。”
“是,奴婢知道了。”
青鸟应了是,转身就出去吩咐婆子给姨娘的屋子里送热水,又亲自到了院门口,也不进守门婆子的屋子,只披了个薄披风在院门口张望着。
守门的婆子本是在屋子里躲懒的,可是这会儿姨娘身边的大丫头都在门口丫着,这婆子极是油滑的,什么时候不能躲懒,什么时候可以逍遥自在,分的一清二楚。
笑眯眯的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多了一件厚实的棉袄,七成新的样子,是王妃吩咐给府里的丫头,婆子新做的冬衣,每人两套,留着换穿,婆子手上这个,是自己不常穿那人件。
“这大冷天的,姑娘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要是姑娘不嫌弃,婆子这件衣服到是能避避寒,姑娘且披上吧。”
青鸟侧身瞧着婆子笑眯眯的脸,一副恭维的样子,身上被冷风刮的一阵阵的发寒,想着还要在门口守一会,便笑着接了过来。
“大娘有心了,衣服我先披上了。”
“瞧姑娘这话说的,姑娘能不嫌弃,就是婆子的荣幸,姑娘这会儿有什么事儿,吩咐婆子一声就是了,哪能让姑娘这死冷寒天的在外面守着,要不,姑娘进我屋呆会儿,我在这给姑娘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