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靳王府宴请王妃的娘家人,在刚刚过去的被封府的风波之后,到成了别人的试脚石。
殷夕颜到不知道这样一个随意的举动,后面有多少人在关注,只因为有些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外面围着的人撤了,可是谁又能保证靳王府里就没有病症了,要是有哪个倒霉的上门办事儿染上了,那回头可是一传染就是一大家子,甚至可能连同僚都跟着受牵连。
顾氏是等着殷敬亭回来请安的时候跟他提的这事儿,到没嘱咐什么病症不病症的,只是交代让他见了殷夕颜,问问这些日子情况怎么样。
虽说那丫头派了身边的人过来给她回话,让她放心,可是那么一通折腾,她又没亲眼看到人,哪里就能放心了,要不是她这边张罗着宴请娘家人,她原是想再等两日,过去看看那丫头的。
当娘的就算是看到刀山火海,为了自己的儿女,也是乐意闯上一闯的。
殷敬亭笑着应了,只说好是虚惊一场。
这样的话,不是没来由的,他在吏部行走,吏部最是能散播消息的地方,这消息自然是有好有坏,有人说靳王府这次的事儿,是遭了人陷害,怕是有心人弄的假消息,就是为了困住靳王出不得府。
至于为什么出不得府,这个原因吗?
呵呵,殷敬亭就算是不问,也大抵知道,怕是与昭王和淳王脱不了关系,再加上这次出门的差事儿本就是跟两位王爷有牵扯,或许连宫中都有人出了力。
这些事儿,殷敬亭虽然没跟顾氏提,不过还是跟殷敞山提了两句。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尤其还颇为宠爱,而且还有了身孕,心里就算是不说,却暗自嘀咕着会不会是靳王的命太硬招来的。
这话被他埋在了心里,没说,是不想让顾氏跟着一道担心,可是能得儿子这般见解,心下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知道殷敬亭明儿要去靳王府,就赶紧让顾氏准备些殷夕颜爱吃的东西,还有平时他得来的小物件,不见得有多值钱,可是却知道女儿喜欢这种东西,都搜罗出来,用包袱装好了,一股脑的都让殷敬亭给带去。
顾氏瞧着都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只她这个当娘的心里惦记着,到没想到,这个当爹的比她这个当娘的心思还要细腻。
正屋西厢临窗镶了黄梨木的大炕上铺了一层淡紫色的绒毯,炕桌上摆着殷敬亭带来的小包袱,里同摆着的东西到是没什么太过贵重的,可是每一样都能看出搜罗之人的用心,都是她从小到大爱玩,爱收的东西。
虽说是自家人聚一下,不过男人们都凑到了外书房,夏侯靳专门跟靳家的几兄弟,连着粟宵说话。
正屋里,到是只有她跟殷黄鹂对面坐着。
四月从库房拿了一根五十年的人参,还有三根虎骨,养气活血的药丸子,这方子还是从宫里求来的。
殷夕颜笑着推了过去,一样样的指给殷黄鹂,细细的说道:“你之前来的时候,我到是没想起来,后来一翻库房的单子,才看到有这么几样东西,你们府上的老夫人用了想来是会受益的。”
殷黄鹂有些怔愣的看着殷夕颜,这些东西,拿回去就算是说靳王妃送的,老夫人只怕也要高看她一眼,若不是冲着她,靳王妃能出这样的手笔。
“三姐姐,太贵重了。”
无功不受禄,又是上门求人,怎么好意思,拿了这么厚重的东西。
殷夕颜却是笑了,“四妹妹别多心,我跟你们府上的老夫人到是见过一次,那会儿,你们府上的老夫人送了一块极重的见面礼,我是小辈,长辈赐,不可辞,便只能收了,中是这事儿我一直心里记着,没有合适的机会孝敬老夫人,正好,王爷回来,我把这话与王爷说了,王爷便说老人家上了年纪,与其送些吃的,穿的,摆件,到不如用这些东西来的实在。”
殷黄鹂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这样说来,这东西,到也收的过去。
“三姐姐既是这么说,东西妹妹就代为转交了。”
殷夕颜笑着点头,“妹妹回去替我给老夫人磕个头,就说我身子重,不敢上门打扰,等以后有机会,再给老夫人磕头。”
内院姐妹两说话,外院英达时不时的打发了小厮到了倚梅院的院子外面回话,把书房那边的情形时刻的报过来。
到了午时,摆了午宴,听说前边到是喝的兴致颇高,几位爷竟是对上的酒令。
殷夕颜看着四月递进来的消息,诧异的等一会儿,才确认道:“你没听错?”
这样的作风,可不像是夏侯靳的行事儿方法。
四月点了点头,这会儿王妃的反应到是跟她刚听到的时候,反应一样。
“奴婢再三问过了,确实是,光是酒就喝了三坛子,还好王妃让奴婢送过去的是果子酒,要是竹叶青,一丈红什么的,只怕这会儿都不知道醉倒几个了。”
扑哧。
殷夕颜失声而笑,“行了,给那小厮打个厚赏,你们王爷啊,怕是前两日在家闷坏了。”
殷黄鹂比殷夕颜更不敢当真耳朵里听到的,虽然她没敢正经看靳王的长相,可是她相公跟她说过,靳王要是看你一眼,都能看的你浑身发抖。
一眼就能看的你发抖的人,殷黄鹂实在想不出来这样的人还能有合蔼的一面?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人,板着一张脸总没有这般和和气气来的好看。
等到酒足饭饱,众人告辞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的事情了,后来听说外头的书房竟然对起了诗,还有殷清晖和殷清尧竟然还向夏侯靳请教了用兵之道。
殷夕颜习惯了睡午觉,殷黄鹂自然也不好等着男人们最后喝完了再回府,便告了辞,自己先坐着车马回了府,又打发了车夫回头去靳王府接粟宵。
手上拿着东西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连回房梳洗都不曾。
虽然这个时候,老夫人只怕也在歇晌,只是这东西太过贵重,她是片刻不敢留。
老夫人房里的大丫头见到她已然是见怪不怪了,笑着与她见了礼,便小声道:“四奶奶,老夫人还在小半个时辰才能醒呢,要不,你回去歇会。”
殷黄鹂摇了摇头,瞧着锦杌上摆着针线笸篓,索性坐到了一旁,把手里的东西放小圆桌上一放,拿过了针线便做了起来。
“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这荷包是给老夫人做的吧,剩下这几针,我讨个巧,借个花,回头献个佛。”
大丫头自是不会拦着,再说,老夫人也的确喜欢这位四奶奶的针线。
只是大丫头也有些看不明白这位四奶奶,孙子媳妇孝敬祖母这原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样的人家,不比平常的小门小户,孝顺起来也简单。
这样的高门大户,这孝顺二字,可是掺杂了许多的含义。
老夫人曾当着她们这些房里人的面感慨着,真正的孝顺,从来不在嘴上,也不在你张扬着做了多少,是看你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多少事儿。
为你好要是张扬的全世界都知道的,恨不得在自己身上贴着个大喇叭,然后站在大街上四处喊话,那样的人,必是有所图的。
四奶奶到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四奶奶做的事儿,又不是那种悄悄对你好,不必让你知道的。
大丫头失笑,一时间有些走神,这个府里,哪里有悄悄对你好的,就是那几位嫡出的爷,哪个不是有心思的,只要嘴抹了蜜,必是要从老夫人手里套点好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