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夏侯靳洗好了澡出来,如歌已经把醒酒汤在榻杌上摆好了,屋子里大小丫头都撤了下去,殷夕颜撑着精神,明着笑眸看着夏侯靳头发上还滴着水珠。
“榻上还有干帕子,拿过来,我帮你擦擦。”
殷夕颜抬手指着早就让丫头备好的帕子,笑的极为自然,明明是自己想帮忙,还要指挥着夏侯靳自己动手,这种感觉,在两人之间,早就熟稔的像是左右手一般,并不需要顾忌一个是家里男主子,一个是家里的女人,平时男人不在家,大可以发号施令,可是女人在家,这些施令就都要收起来。
夏侯靳嗔怪的看了一眼殷夕颜,语气平缓,却又带着几分微责,“胡闹什么,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曹娘子不是告诉过你了,少碰水,这个时候,只能养着,就是平时洗手什么的,也让丫头用温帕子擦,知道吗?”
殷夕颜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不过是看你发梢水有点多,一会儿衣服就都打湿了,穿在身上也难受,才想着帮你擦擦的。”
夏侯靳不在意的晃了下头发,因为殷夕颜坐月子,所以门窗都关的严严的,原本这样的季节,开着窗户睡觉也不会觉得冷,甚至在夜晚微风吹在身上,都不会有半点的凉意,反而会觉得很舒服。
只是因为殷夕颜坐月子,这样的事儿,是压根都不敢做的。
“不要紧的,回头再换一个就是了。”
夏侯靳说是这般说,还是倾着身子,从榻上拿起了干净的帕子,把头发的发梢又擦了一遍,及至觉得发梢没有那么湿了,或许也不会滴水了,才把手停了下来。
“把醒酒汤喝了。”
殷夕颜指着小杌上的醒酒汤,不忘提醒着。
夏侯靳酒量不差,今儿也没喝多少,毕竟想灌他的人还是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胆量的,不过大舅子用他挡酒这招,还真是让他挺无语的,也亏得他能想的出来。
印象里,他虽然不常与人走动,可是宴请还是参加过一些,连恪王成亲那会儿,都没敢用这招,到不曾想,被殷敬亭用了起来。
“你七哥,脑子挺灵的。”
“啊?”殷夕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的也不那么全,只是有点大概,这会儿被夏侯靳一说,到有些蒙。
“你知道你七哥让我干什么了?”
扑哧。
被夏侯靳这么一提点,殷夕颜到像是也想起来了似的。
“我七哥让你挡酒了?”
这话是笑着说的,尤其一笑起来,两眼因为展颜,而眯成了一条缝的样子,更代表着她的舒心,“不过我七哥挺聪明的,想来,一定少喝了不少吧。”
夏侯靳嘴角一抽,这是什么媳妇啊?
闹了半天,人家只关心人家亲哥喝的少了,没受罪,不耽误洞房,半点也没有要关心他这个被人拉出来挡酒的人的意思?
“你十二弟也挺厉害的。”
呃?
这个话题转移的太快,在殷夕颜还没分辨出来的时候,就转走了,一时间又愣了一下,不过今天这样的日子,殷夕颜实在是想不出来,殷褚鹜干了什么让夏侯靳这般念念不忘的事儿?
“十二弟怎么了?”
“喝多了。”
夏侯靳很中肯的说了一句,这会儿,醒酒汤已经被他放在了桌子上,头发披散着也有半干了,坐在榻上,把家常的靴子换了下来,换成了屋里穿的布鞋,这双鞋还是殷夕颜嫁进来的时候,给他做的,穿在脚上格外的舒心。
那会儿殷夕颜原说再给他做一双的,只是后来又怀了孕,这怀了孕的女人是忌讳碰针线的,所以,这个想头就一直搁了下来,及至现在,他还穿着这么一双。
殷夕颜这会儿瞧着夏侯靳换上了鞋,眨了下眼睛,“等我出月子,再给你做两双吧。”
这话说的眼里,心里都透着甜蜜,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身份,其实买什么东西都算不得心意,真正的心意,全在手上,自己动手去做的东西,才是心意最真实的代表。
尤其是女人,自己的一针一线体现在男人的身上,男人乐意穿,乐意戴,那是对自己的认可。
殷夕颜时常觉得,这一世,她是幸福的,至少,夏侯靳身上的一衣一鞋,甚至香囊,荷包,这些小物件,还有玉佩的挂饰,都是她亲手缝制或配上去的,不假别人的手,也没有别的女人的痕迹,这个男人从身上,到心里,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这种感觉,真是美妙的让她睡觉都会笑醒的。
夏侯靳眸中染了浅笑,在晕黄的烛火中,那丝浅笑,又变的很暧昧,“出了月子,你要做的事儿,还多着呢。”
殷夕颜被夏侯靳看的脸色一红,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可是从夏侯靳嘴里说出来,配上这样的眼神,这会儿的气氛,总让殷夕颜觉得这话里,又藏着什么一般。
那股子暧昧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两人的身上。
“十二弟怎么了?”
与刚才的语调兴奋不一样,这会儿,到更像是心虚的扭转尴尬的气氛一般,那样的话题,她明明能读懂里面的意思,却不好再往下接,她知道,一但她接口,夏侯靳必是有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等着她,她接口,便是羊入虎口,现实的圈套,自己往里钻呢。
夏侯靳似乎并不因为殷夕颜不接他的话而有愠恼之意,这会儿扯开了领口的两粒扣子,露出了脖子下面一小片肌肤,本身就不是白晰的体质,这会儿露着健康的麦色,这般随意走来,就像是一幅蒙了半边面纱的山水画一般,只露了一点,便足以引人驻足,若是再露下去,怕是那些流连忘返的人更会舍不得移开目光。
夏侯靳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将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什么不妥,甚至因为屋子里有些闷热,还有打算再解一粒扣子,甚至把前胸的扣子都解开的冲动。
“要不,你去别的屋子睡吧。”
殷夕颜咽了口唾液,她发誓,她绝不是起了什么非份之想,只是觉得她这会儿坐着月子,虽然她身边没有上了年纪的嬷嬷,不过顾氏洗三过来的时候,偷偷的跟她说过,女人这种时候,男人睡在身上,有些不大好。
殷夕颜不知道这个不大好指的是什么,想来,顾氏也不可能对她说的太白,若是儿媳妇,顾氏或许就更严苛一些,可是这会儿是对女儿说话,这态度自然就有所收敛了。
原本,她想着,她以前来月事儿的时候,夏侯靳也在她屋子里了,其实坐月子跟来月事儿是差不了多少的吧,那会儿都没什么忌讳,这会儿还忌讳什么。
她是这么想的,再有一个,就是身边人的小心思。
毕竟这府里除了她一个正经的女主子,现在连个姨娘,通房都找不影子,这坐月子,毕竟是一个月的事儿,谁知道一个月里,男人要是偷了腥,就算是男人不偷腥,总会有一些想爬主子床,不安分的丫头,那些人一但寻到了机会,到时候,她为了表现大度,总不好一棍子打死,可是要是提了这些人,还真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殷夕颜觉得与其给别人那样的机会,到不如让夏侯靳就这般住在她屋里,反正她不去刻意的提醒,夏侯靳自己也没说要去别的屋住,这事儿,就这么含糊过去算了。
这主意算不得把算盘打的多响,只是一个女人正常的想法,只是现在,她觉得留夏侯靳在这屋里,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这个男人天天晚上,都会把她圈在怀里,而且,她不是未经人事儿的无知少女了,两人身体相交的地方,即便隔着衣物,那里鼓起的某物,还硬邦邦的抵着她,几次夜里醒来,迷迷糊糊间,她都觉得身边有人在动。
昨天晚上,这男人恨不得把她镶在身体里的举动,哪怕她知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可也真有些心疼了。
那火热的大手落在自己身上,是那样的烫,滚热滚热的。
她觉得,或许那滚开的水烫到身上,也不过是这样的温度吧。
可是她却说不出一句让他出去再找个女人,或是抬个姨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