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真的是马车,可不是随便哪户人家就能用得起马车的,这是亲爹派人来接他回去认祖归宗的,就是了,不会错的!
沈文清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马车前,说来也巧,车把式刚好回头,看到了他,上下打量,问道:“公子可是姓沈?”
“是啊,你是家父派来的?”沈文清试探地问道。
这时,马车的车帘从里面撩开,一个小伙子探出头来:“这位公子,我家老爷姓吴,他派我们来接我家公子,请问您是......”
“在下便是,在下沈文......吴文清,家父吴士英。”沈文清连忙说道。
小伙子满脸是笑,冲着沈文清拱拱手:“果真是公子,公子真如老爷所说一表人材,公子,小的是专程来接您的,这会儿城门快要关了,公子若是无事,不如咱们现在就动身上路?”
沈文清心中狂喜,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他想起藏在枕头下面的十几两银子,忙道:“那你们稍等片刻,我回去收拾收拾。”
小伙子笑着说道:“公子不用收拾了,老爷说了,那些旧物不要也罢,从今以后,公子是新身份新生活,一切都是新的,再说,吴府家财万贯,您是咱们府里顶门立户的大公子,吴家的一切,以后都是公子您的,府中已经为公子全都准备好了,就连新衣裳也做了十几二十件,时辰不早了,公子,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否则城门若是关了,还要在城中多留一晚。”
沈文清心中温暖,只觉这些日子的苦没有白受,骨肉相连,果真还是亲爹最疼他最懂他。
至于枕头下面的那十几两银子,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吧,以后吴家的万贯家财全都是他的,他怎会在乎这点区区小钱。
沈文清不再多言,车把式放上脚凳,沈文清便上了马车,或许是为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所以马车走得飞快,待到沈文清想要问问这位小伙子姓甚名谁时,马车已经出了白凤城,向着官道而去。
沈家,二太太拉着沈凝问道:“凝儿啊,你说沈文清真的会有杀身之祸吗?可他现在就是一个穷书生,劫道的都懒得劫他,谁又会杀他啊。”
沈凝对自己的结论非常自信,白天时她看得清清楚楚,沈文清有劫数,命劫,而且就在眼前。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有位早起拾粪的老汉,沿着官道捡牲口粪,忽然,他看到路边的草根子里有一只鞋子,看那鞋面子,连个补丁也没有。
老汉看看脚上那双露出脚趾头的破布鞋,便走了过去,若是能捡到两只就好了,他现在就把自己的鞋子脱了,换上这一双。
不要小看拾粪,老汉天天在官道上捡大粪,经常能捡到好东西,昨天他还捡到一顶帽子呢,一看就是骑马时让风给吹跑的。
这鞋子八成也是。
老汉哼着小曲儿,走到草棵子里,先是把那只鞋子捡起来,在自己脚上比了比,大小差不多,能穿。
老汉挺高兴,弯腰拔拉着草棵子,想要找到另一只。
这一拨拉,果然看到一只鞋,老汉大喜,正想去捡,却发现这只鞋是连着脚的。
顺着那只脚往上看,老汉“妈呀”一声,转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