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冷哼一声:“有鬼登门,当然是你干了人不该干的事,反正你也要进拔舌地狱了,我不妨多提点你几句,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做过犯口业的事吧。”
“拔舌地狱?不不不,我不去!”婆子吓得六神无主。
“到时牛头马面登门,就不问你去不去了。”白衣女鬼冷笑。
婆子想叫醒丈夫,却发现丈夫鼾声如雷,就像和她不是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婆子越发害怕起来,莫非她真的已是将死之人,所以她才能看到鬼能和鬼说话,而她和鬼说的那些话,丈夫全都听不到。
并非是丈夫睡得太沉,而是她快要死了。
她不但会死,而且死后会入拔舌地狱,像那只拔舌鬼一样,把舌头连根拔起。
婆子只觉身下一股热意,尿了。
白衣鬼打量着她,叹了口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冤有头债有主。”
“冤有头,债有主,什么意思呀?”婆子脑袋里乱成一团,心慌意乱。
可是话一出口,两只鬼便不见了,婆子惊魂未定,再也不敢入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氏家的院门便被敲的山响,杨氏的丈夫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就被人一把推开,摆茶摊的婆子如同一阵风卷进了他家屋里,把杨氏从被窝里一把提出来左右开弓便是两个嘴巴。
“姓杨的,你害得老娘进拔舌地狱,我打死你,打死你。”
杨氏的丈夫闻声,跑进屋里问道:“这是怎么了?”
摆摊儿婆子冷笑一声,拽着衣衫不整的杨氏便往外走,杨氏的丈夫瘦小枯干被婆子推倒在地,杨氏的儿子虽然听到动静,但他是读书人,自是不屑和这等市井泼妇发生冲突,于是他选择留在屋里,屋门紧闭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杨氏只穿里衣,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被婆子拖出胡同,一直拖到她的茶水摊子前。
这时已经有卖早点的出摊了,有人排队买早点,也有人已经坐到桌子前,开始吃馄饨了。
这条街上人人都认识这个婆子,忽然看到她拖着一个女人出来,众人顾不上买早点,全都围了过来。
婆子指着地上的杨氏,仰头看天:“老天爷啊,你快开开眼吧,我好生生的,卖自己的茶水,就是这个贱人,他告诉我沈家的姑太太不正经,还说那姑太太想攀高枝,她还让我见人就说,不能让那姑太太过上好日子!老天爷,这真的都是她让我说的,凭啥只让我一个人进那拔舌地狱,要去也是她去,犯口业的是她,不是我!要拔舌头也要拔她的舌头啊!”
别看早上人少,可婆子的这番话连同杨氏那副衣衫不整的寒碜样子,让这件事从早上传到中午,再从中午传到晚上,一直传到第二天,从这小小的早点摊子传到白凤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