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一手抓着范阳,一手拿着刀,所有人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到贼人挟持着范阳上了一驾刚刚停靠的马车。
车把式被贼人一脚踢下去,贼人依然抓着范阳,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个时候,有个人忽然从马车的车厢里探出身子,一个重物朝着贼人的脑袋砸了过来。
这人的力道太小,贼人被砸得血花飞溅,人却未死,捕快和保镖一轰而上,将范阳救下。
而那个砸向贼人的重物,是一方砚台。
而这个砸砚台的人,就是年轻时的沈大老爷。
其实吧,沈大老爷是为了自保。
马车是他的,贼人抢了马车,而他却还在车上,那么等着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他拼死一搏,不但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而且还有了范扬这样一位朋友。
后来沈大老爷得以外放,并且短短几年便成了京官,范阳的父亲出力不少,没有别的,就是为了感谢沈大老爷对自家儿子的救命之恩。
此番沈大老爷回到京城,已经在外面宴请过范扬了,今天范扬带着侄子一起过来,一来是拜见沈家老太太,二来也是要道别的。
范扬要外放了,而且去的地方正是保州府!
武家的起私大案,保州知府难辞其咎,保州府以及治下州县,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大换血。
范扬此次去保州,便是上任保州知府。
他这种上升期的官员,外放几年,只要不出大错,政绩过得去,回京之后一个小九卿妥妥的。
如果再能安安稳稳做上几年,无功无过便可,便能如他父亲当年那样,成为一衙堂官,位列九卿,入阁拜相不远矣。
为了范扬的前程,他的一个叔叔已经退了下来,一个家族不能同时有两个居于高位的,而叔叔的前程也到头了,不可能再往高处走,不如让给侄儿。
而范扬也知情识趣,在临走之前,为侄子铺平道路。
今天跟着他一起来的范文博,便是范扬叔父的孙子,也是他的堂侄。
范文博是前年的同进士,考得不好,前程一目了然,范家给他在离京城不远的万平县谋了个亭长的职位。
不过,范文博读书平平,可是做亭长却做得不错,他的祖父在四品的位置上退下来,范扬心存感激,亲自给范文博做安排,给他谋了个县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