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二姑娘来了。”是春俏的声音。
钱妈妈连忙整整衣裳,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沈凝,钱妈妈忙道:“二姑娘,您有吩咐就让春俏叫我一声,您怎么亲自来了?”
沈凝说道:“你表姐是不是已经下葬了?”
“二姑娘已经知道了?那家子畜生,我表姐前天晚上没的,他们昨天就把人给埋了,小芳奶奶说压根没看到他家办丧事,只听那家人说人死了,怕是他们连口棺材也没给我表姐。”
表姐是前天死的,昨天晚上,给钱妈妈托梦的。
沈凝说道:“你知道她被葬在何处了吗?”
“他们不肯说,那死老太婆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任我怎么砸门她也不开,还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钱妈妈忿忿。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沈凝说道。
钱妈妈这才看到,沈凝和春俏都是穿的男装,刚才她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有留意。
“那老奴也换身衣裳,今天我在那老太婆面前露过脸。”
钱妈妈正想出去找下仆借身衣裳,春俏把手里的小包袱送过来:“这是小海的,您穿上试试。”
小海虽然年纪小,可个头却和钱妈妈差不多高。
钱妈妈谢过,片刻之后,便和沈凝、春俏一起,从后门出去。
外面,小海已经备好马车,上了车后,沈凝便放出了青烟和独荒,两刻钟后,他们便到了老陈家所在的大杨树胡同。
还没下车,独荒就回来了:“天师,您说的那人现在还没下葬,被配了阴亲,择了良辰吉日,就在今天晚上,现在她的尸身在城外的一处破祠堂里,我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这会儿有太阳,她不敢出来。”
沈凝点点头,说道:“你去看着她,天一黑就把她带过来。”
沈凝说话的时候,没用意识,就是和平常一样用嘴说话。
独荒听到了,钱妈妈当然也听到了。
自从老太太病好那时开始,在钱妈妈眼里,沈凝就是仙女,无所不能。
因此,听说沈凝这样说,钱妈妈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姑娘,您说的人,是,是,是我表姐吗?”
沈凝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是啊,就是你表姐,她被配了阴亲,今天晚上下葬成亲。”
“什么?”钱妈妈大吃一惊,配阴亲,配阴亲?
“是老陈家那些蓄生干的?我表姐活着,给他们当牛做马,死了还要去配阴亲,他们还是不是人啊?我表姐是他家的媳妇啊,是他们老陈家的人啊......”
本朝虽然律法规定,夫妻可以和离,也可以析产别居,女子可二嫁、三嫁,但是大多数女子还是被从一而终的理念禁锢着,哪怕在夫家过得生不如死,死后也想葬在夫家的坟地,这便是所谓的,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