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地道了,结识新人都不跟我介绍一下,藏着掖着干什么,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想多了,没新人。”闫御语气生硬地抛下这几个字,怏怏不乐地翻身背对着他,不做过多解释。
狄九徽喊他他不应,便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了戳他后背,欢快道:“不要抱枕啦?”
闫御卷着被子往前蛄蛹了一下,躲开他的骚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
“心里正经看什么都是正经的,你觉得惹人误会,那你看到了什么?”狄九徽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闫御词穷,想有骨气一点,但终究敌不过睡眠对他的诱惑,屈辱地败下阵来,他不情不愿地转身,二指把脉一样捏住了狄九徽的手腕。
他比最好的助眠药还要神效百倍,少时睡意如潮,狄九徽并无半点困倦,百无聊赖地盯着光泽内蕴的帷帐。
垂落的薄纱隔绝了大部分明亮的光线,他数孔眼数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睫毛时不时微颤一下的闫御,说不清是冲动使然还是别的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轻声问了一句:“你有可以为之奋不顾身的人吗?”
可惜闫御早已酣然入梦,没能听见他的疑问。
一切起念动心难道都离不开“劫”之一字吗?狄九徽兀自疑惑着。
他跟着月老虽然耳濡目染,可对于这块还是远不如亲身经历者,回来蓬莱的第二日,深受其害不得其解的狄九徽便去拜访了李青元。
朔风砭骨的连绵雪山脚下,那处平淡无奇的庭院积雪不侵,寒风不袭,桐树违反了自然法则傲然开放着,淡淡花香如一缕云烟,融进寒冰冷雪,散于天地之间。
“我来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狄九徽来得匆匆,衣角还残存着白玉兰和霜雪冷寒之气,他不客气地坐在李青元对面,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情劫,你是怎么看待的。”
李青元甚为意外,“你问我?月老掌管三界姻缘,看惯了痴男怨女爱恨缠绵,你身为他的徒弟……”
“没拜师,监护人而已。”狄九徽纠错。
行吧,李青元继续说:“监护人更亲近,更会倾囊相授……”
“并不,他只会把烂摊子扔到我头上让我给他收拾,收拾完了还不认账,一说就哭就闹,就倚老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