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诚已经微微皱眉,他明显感觉到,警察似乎是在就轻避重,忽略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
但他问的问题又确实是真实发生的,并没有错。
余诚想找回主动权,于是开口说道:
“之所以发生争论,那是因为他们...”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余诚沉默了许久,眼神已经逐渐冰冷。
他很失望,看来这些年过去,整个华国都在蓬礴发展,但赣省,至少是阳湖县,依然还是曾经那个样子。
什么公义、什么道德,都只不过是这些人手里的工具。
两名警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加大了音量继续问道:
“余诚,如实回答,是或不是。”
余诚点了点头。
“是。”
那名中年警察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问道:
“之后你们发生了肢体冲突,在冲突的过程中,你折断了石虎的手臂,打伤了田有财和马海波,并且致使田有财送医后不治身亡,是不是?”
这一段问话简直是居心险恶。
完全避开了谁是主动谁是被动,避开了这件事中最重要的线索,直接以结果论来认定余诚的行为。
说白了,这就是在引诱余诚招供。
诱导余诚进入他们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将原本正当防卫的性质硬生生扭转成互殴。
此刻,一直都保持着冷静、沉着的余诚,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怒火。
甚至,在他内心深处,还升起了一抹杀意。
他的杀意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警察在这自己这件事中颠倒黑白,而是对他们身为公职司法人员,掌握着国家暴力权力的人,却公器私用,玩弄法律,践踏普通民众的尊严和人权。
理智的人向来很好说话,因为他们能够看透事情的结局,衡量代价的轻重。
可这种人一旦失去理智,或者说,一旦不想再遵循理智,他们的可怕程度,远远超越了人们的想象。
此时,余诚就是如此。
他就像是一头处于嗜血边缘的凶兽,虽然看似平静,但身上那凶狠的气息已经显而易见。
余诚压低着脸庞,双瞳稍稍上翻,死死的盯着那名中年警察。
看着这样的眼神,中年警察虽然已经是从警二十多年,但依然还是禁不住后背发凉。
余诚嘴角微微咧开,不带有丝毫情感的说道:
“你们既然用这么大阵仗来抓我,想必应该是知道我很能打。也就是说,你们都看过昨天晚上那件事的监控录像。既然如此,那么...互殴两个字是如何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
作为老刑警,中年警察此时竟然破天荒的有些躲闪。
事实是怎样的他们一清二楚。
只是很不巧的是,那个死了的田有财正好有些背景。
所以哪怕大家都看得出来,余诚在这件事中其实一直都是受害者,但因为上面的压力,他们还是不得不做一些肮脏的事。
在出警之前,他们就已经调查了余诚的背景。
没有亲人,唯一的母亲还抛弃了他,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
所以他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给余诚定罪,然后起诉判刑,等他再次出来,至少也是十五年后的事情。
虽然这种做起来确实挺缺德的,但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再说了,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么久以来,也没看到有什么报应,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