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没有待太久，东西交到棠栗手里后，他便说自己还要回学校，先离开了。

棠栗送他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下行后才回到玄关，拍拍胸脯叹了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一放松，连站得也随意了些，忍不住靠在了柜子上，手臂放上去，不一会儿，小臂上便有一小片传来濡湿的感觉。

她愣了愣，捏着袖口抬起手看了一眼沾湿的地方，酒红色的衬衫被水浸出一小片深色，里面混着些点点的乳白色，多少有些太突兀了。

只是片刻，她的脑袋便倏地顿住，嗡嗡地炸开了。

她到底是流了多少水，这么久了积在这儿的竟然还有一些，有过性生活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女人的蜜液和男人精液的混合物！

她想起程野最后那个了然的表情，耳朵尖陡然烫起来，抬起手逃避似的捂住连摇了几下头，她想说服自己程野还是个高中生，怎么会见过这些，可连她在高中的时候都被宋朵带着看过几部成人片，哪怕因为片子美感不足导致她们几乎全称都是跳着看——

棠栗闭了闭眼睛，那时候的控制权在宋朵手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男人在濒临射精的时候，男演员或是死死压在女演员身上，掐着她们的纤腰，又或者是后入式，大掌捉着蜜臀疯狂挺动，混合着现在想来半点性感也无的嘶喊，冲刺过后射精。

性爱结束后，软掉的性器从女人的蜜穴里掉出来，射进去的精液一团团从闭合不上的小穴里咕嘟出来

——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程野没有看过成人片的几率有几分。

他肯定认出来了。

一时间，棠栗变得更泄气了，垂下手去关好玄关的门，视线朝下落，又瞥见了留在地板上的、男人的痕迹。

羞恼上头，一边快步朝房间走，一边娇嗔：“顾青和！”

卧室门本就没有关，听见外面女孩子怒气冲冲的声音，顾青和一时莫名，但也晓得那个所谓的弟弟应该已经离开了，便随手拿了棠栗的浴巾系在腰上，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棠栗便风风火火地扑了过来，长发朝后扬起，小脸通红，微蹙着眉一看就是气鼓鼓的。

顾青和张开手臂，嗖一下，女孩子便圈住他的腰埋进他的怀里。

“都赖你干的好事！”棠栗羞愤不已，紧紧闭上眼睛，似乎很不愿意去回忆刚才看见的那些淫乱的痕迹，“我不管，你去打扫玄关，没有打扫干净不准走！”

顾青和挑了挑眉，他明白他的宝贝怎么了，不由得勾起唇，满含柔情的说了好。

男人语气里的宠溺让棠栗心里像有小猫在踩来踩去，就这么被轻易地掐灭掉了那点小火苗，唔了一声软了下来，说：“不可以敷衍哦，我要检查的，弄不好就罚你。”

顾青和抱着她，埋头下去贴着她的肩窝，更用力的将她贴向自己：“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不弄好比较好？嗯？”

棠栗猛地抬头，一双小鹿眼生气的想瞪他，可男人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她只能望空气。

“开玩笑的。”顾青和将鼻梁埋入她的发间，嗅着女孩子的沁入心脾的香气，声音倦懒，“我听你的话。”

棠栗红了红脸，点头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才发现顾青和身上只围着她的那条粉色浴巾，眼神飘忽，拍了拍男人宽厚结实的背，说：“……那你先去，我去给你找件哥哥的衣服来，弄完之后，还有事想和你商量。”

说着，她便从男人怀里出来，嗖一下又钻进了衣帽间里。

怀里骤然一空，看着光着一双长腿轻盈躲进衣帽间的棠栗，顾青和不由失笑，他是知道棠栗上面有一位哥哥的，她身上那件酒红色的衬衫，想来也是那个人的。

毕竟是女孩子，才刚刚上大学，顾青和套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办法放心，棠栗家中会有哥哥的衣服自然正常，但换成男人的身份——

一时间，顾青和的眼底难免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阴霾。

他闭了闭眼，很快又睁开，眼神光净透，那点阴霾消散得极快，仿佛从一开始便不存在。

但，等他收拾好自己作弄出来的那些痕迹后，回到衣帽间去找棠栗，便看见她苦恼地坐在柔软的白色羊毛地毯上，鸭子坐的姿势，腰背挺地很直，男人的衬衣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不注意间便朝后滑下，露出一截漂亮的肩颈。

而她身边已经堆了许多那位哥哥的衣服。

整套的西装和配套的鞋子，运动休闲的衣裤，甚至还有手表袖口和领带夹一类的配饰，丰富齐全到全然不像一个偶尔留宿的人。

其实棠栗自己也没有想到，不知不觉间，棠西岭放了这么多过来。

顾青和眉峰蹙迭，棠栗正好听见他进来的动静，回过头来，下意识将一件T恤捂在胸口处，满脸苦恼：“怎么办，哥哥的衣服你穿着好像有些大——”

话没有说完，便被男人冷淡打断：“怎么会，我觉得挺合适。”

棠栗没有听出来男人语气里的那一点别扭，回过头去找了另外一件纯黑色的T恤出来，起身走到顾青和背后，然后展开手里的衣服，对着他的背平贴过去：“唔——”

棠西岭比顾青和稍微高一点，又时常健身，宽肩窄腰，是堪比希腊塑像的倒三角身材，顾青和的身体虽然漂亮，但他毕竟要顾忌着和角色的适配度，再锻炼，也会保持着一个平衡的度。

就像现在，这件在棠西岭身上穿着紧身的T恤，能很明显的撑出他饱满健硕地胸肌的形状，块垒分明的腹肌线条也若隐若现，但放在顾青和身上，肩便稍微宽了些，胸腹肌的轮廓也不会那么明显。

“合适倒是合适。”棠栗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点着头，“就是——啊！”

顾青和将手反伸过肩，捉住她的手腕带到前面来，拿走她手里的衣服随手扔下，手臂圈住她的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棠栗习惯性地将手搭在他胸口上，微微仰头，乖乖地迎合着他。

男人舔开她的唇齿，长舌探入深吻。

好一会儿，两人分开，女孩子纤长卷翘的眼睫上挂着盈盈水汽，气喘吁吁的，听见同样气息不稳的男人难得咬牙切齿道：“不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收拾玄关时，他顺手将两人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清洗，烘干便又能穿了。

“可那不是其他男人。”棠栗抿了抿唇，微微嘟起，“那是哥哥嘛。”

“哥哥也是男人，我跟他不一样。”顾青和说，又问，“我是你的什么？”

原谅他此时有些坏心眼，知道这样问是在为难棠栗，但不知道是不是直觉，那位哥哥在棠栗的家里留下的痕迹让他不太舒服。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是单纯的觉得是那个人太重视妹妹，有些妹控。

果然，说完之后，怀里的女孩子便沉默了下来。

其实顾青和也没有想要什么特别的回答，只要棠栗能说出类似“他是她的人”这样的话都能令他感到心满意足。

等了片刻，耳边只有两人逐渐平静下来、浅浅的呼吸，女孩子靠向他，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说：“……你还要问多少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