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师爷本来还担心大人今天又会被小姐的冷脸所伤,见宁小婉如此转变,心中欣喜。小姐终于懂事了,也明白大人的心思。以后,大人办案时再无后顾之忧。看着温情脉脉的两人,他也面带喜色。
可一想着再找不到新的证据,田二柱夜里就要压入死牢,他上前一步,正色道:“大人,这田二柱夜里就要被压入死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宁小婉的知府爹爹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汪师爷说的是,我既然知道田二柱是被人冤枉的,自然不会让他糊里糊涂的代人受死。这证据,我们一定要找到。若是最后也无法找到,”知府爹爹歉然的看了宁小婉一眼,冷然道,“我也绝对不会将田二柱压入死牢。”
汪师爷听得一惊,他看着一脸决然的大人,暗道大人何苦牺牲自己对抗朝廷定下的律法。可他也知道,大人的决定向来不容更改,只盼他们这一次能找到有力证据才好。
宁小婉从听到的字面意思也知道,死牢,顾名思义就是关押将死之人的牢房。这田二柱要是压入死牢,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知府爹爹刚才的语气,似是要力保田二柱,这样一来,不就是公然对抗此时的律法吗?
宁小婉心里一惊,对抗律法。在这个没有人权,皇权至上,普天之地皆是皇家所有的古代,公然违抗律法是何种后果,宁小婉不用想也知道。她下定决心要代替身体正主好好照顾她的爹爹,决不能让他出事。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宁小婉提着裙子,飞快的朝走至门边的两人追去。“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取来衣裳的梅香见自家小姐跑的很急,脸色苍白,十分担心她伤寒未愈旧病复发,顾不得尊卑连声急呼道。
宁小婉头也不回,甩开一句,“你别跟来。”梅香才迈出一步的脚生生顿住,眼睁睁看着一抹白色的衣裙从门边飘过,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两人走得很快,宁小婉追了很久在一处破落的旧房子前终于赶上二人。扶着门框,宁小婉大口的喘着气。这个身子真是娇弱,不过跑了三千米就成了这样,宁小婉心中唾弃。
“婉儿,你来干什么?”知府爹爹看着弯身直喘气的宁小婉,怒喝道。
汪师爷面色也不是很好,他本以为小姐明白了大人的难处,正暗自高兴,却不料没过一会小姐又变成了以往的模样。当即冷脸道,“小姐,大人有要事在身,你还是回去吧。”
宁小婉见两人都没什么好脸,知晓是这两人误会了,她不是以往的她,怎么会不明白此时他们有多着急,人命关天她自然不会视若罔闻。只是,真正的凶手将一切罪证抹去,几日来他们都没找到有力证据,如何能在入夜之前有所发现呢?
在她看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田二柱问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别人或许无法得知,但身为心理医生的她如何没有办法探寻田二柱潜意识里的东西?
见两人甩袖要走,宁小婉眼明手快的一把扯住知府爹爹宽大的袍子一角。不顾他瞪着自己的眼神,断断续续的说道,“爹爹,我有办法找出谁是凶手。”
两人怔愣间,只听到宁小婉舒缓的声音,“田二柱为何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若不是他真是凶手心中害怕,那就是他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
汪师爷听她之前所言不以为意,这后一句却叫他刮目相看。束之闺阁的弱女子能有这样的见地,该是何等聪慧。他看着因为急跑双颊通红的宁小婉,想着他和大人平日里都没怎么关注这位小姐,不料她竟是这般聪慧的人物。汪师爷眯了眯眼,就让他看看这个聪明的小姐能有什么办法。
知府爹爹仔细看了看额头满是虚汗的宁小婉,面色凝重,“人命非同儿戏,婉儿还是不要插手。”
“女儿没有把人命视作儿戏,”宁小婉一脸坚定的看着他,她知道,一个弱女子说出这样的话确实难以让人相信的,奈何时间紧迫,除此以外她别无他法,“爹爹,时间紧迫,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有力证据,我可以帮爹爹找到证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