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打扮的男子替宁小婉诊了会儿脉,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来,倒出一颗药扔进宁小婉嘴里。
过了一盏茶功夫,宁小婉睫毛轻颤,莹白纤长的手指微微动弹。梅香的眼锁在宁小婉身上,见她此番举动不禁屏住呼吸,心跳慢了半拍。
那双漆黑如夜色般的黑眸睁开眼的一刻,昏暗的夜突然现出一抹光亮。凤箫只觉得春暖花开、冰层解冻、风花雪月都抵不上那人睁眼是波光流转的刹那芳华。如雷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敲打在他的心房。
“主子……”凤箫声色暗哑,握着的拳微微颤抖。
痛、刺骨的痛!宁小婉看了眼熟悉的青色幔帐,痛楚越来越强烈。不只是身上的,更是心上的!
她不甘心。凭什么男人不爱了就可以找诸多借口休妻,而女人只是简单地想要一份安宁也不可以?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一股铁锈味顺着贝齿划过味蕾。青色幔帐不断摇摆,像极了无根飘零的柳絮,也似这一世里孤苦无依的女子。
定定的看着青色幔帐,宁小婉心中做了个决定。
此时,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宁小婉转头,凤箫正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梅香站在一个小角落里偷偷抹着眼泪。
“不用担心!”她开口,却吃力的紧。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是艰难,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来。
“姑娘,你此番元气大伤,要好好休息,莫要多开口。”一个陌生的温厚的男声传来,宁小婉这才注意到除了凤箫和梅香,房间里还立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相清雅的男人,一袭蓝衣,头发用蓝色的发呆束着。不浓不淡的眉,凤目含笑,嘴角微勾。温文儒雅的样貌看起来是个读书人,但是身上却冒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谢过先生!”宁小婉朝他眨了眨眼,以示感激。
蓝衣男子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好个聪慧的女子。“区区小事,姑娘不必挂怀。”宁小婉微微还礼,瞥见凤箫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她心下一沉,当即怒喝道:“凤箫,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蓝衣男子闻言,迅速的搭上凤箫的脉,面色阴沉。来此处之前,他正在药房里捣弄草药,谁想到凤箫突然闯了进来,抓起他的衣领提着就运起轻功,他全部的心神都被身处高空的恐惧占据,落了地就被他从窗户丢了进来。还在喘气就被凤箫拉到床边替宁小婉诊病,那里顾得上凤箫什么情况。
他一把拉开凤箫的黑衣,浓烈的血腥味扑入鼻间。饶是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蓝衣男子也微微愣住,里面缠着的白布早被染成了红色,他的胸口好似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冒出新的血来。蓝衣男子按着黑衣的手传来一股湿粘,缩回手,掌间一片血红。
砰!凤箫再也支撑不住的栽倒在地,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真好,她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