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迟帘想起来不是这样,他想起来了,这几样情绪会浓稠许多倍,大概是无意间得知他们曾经谈过。
可仅仅只是知道他们谈过,迟帘不会到这程度,他一点都没有自己竟然为了一个他瞧不上的人弯过的困惑。
迟帘只怕是在没记忆的情况下,对他……
陈子轻刚要说话,迟帘猝然一把扯开他的睡袍,他锁骨的纹身暴露在外。
“谢、浮、的、老、婆。”迟帘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齿间像有块血淋淋的碎肉,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撕咬下来的,让他每个字音都散发着刺鼻的嗜血味道。他伸手去碰那处宣誓独占权和所有权的纹身,还没碰到就被避开了。
陈子轻拢上睡袍,一股大力猛地把他掼在门边,睡袍又敞开了,锁骨下的纹身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红了起来。
迟帘用可怖的眼神盯着,随时都要把他这块皮挖下来喂狗。
陈子轻挣不开,他见迟帘眼中没了清明,被什么附身一样低头朝他锁骨咬来,他焦急大喊:“迟帘,我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
迟帘把自己放在被顾知之带了绿帽,要来找奸夫淫夫算账的角色位置,现在却被告之……
他们分手了。
迟帘的全部情绪都在这一瞬间暂停,整个人一动不动,他都忘了还能喜欢上,那当时他该多喜欢,只怕是喜欢得要死,怎么会分手。
“不可能。”迟帘茫然到不知所措,“不可能分手,你骗我的。”
陈子轻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解释。
卧室的门再次打开,谢浮走出来,他扫了眼按着他爱人双肩的手,一根根地掰开:“阿帘,别碰我老婆。”
迟帘喉头腥甜:“我都知道了。”
谢浮按墙上开关,三楼楼梯口的暗门被调出来,关上,阻挡了楼下的人。他这才问:“你知道什么了?”
迟帘咬牙切齿:“我跟你老婆以前认识。”
谢浮说:“认识,你刚才的动作未免太失礼。”
迟帘脱口而出:“那我是你老婆的前男朋友,这样够吗?”
周遭气流凝住。
陈子轻最怕一段感情分了以后还有后续,三段的对象是发小,这种后续又没法避免,不想看到的结果出现了,他后退到谢浮身后,头垂下去。
迟帘见他做出这种举动,五官不自觉地难受得拧了起来。
谢浮问迟帘:“找回失去的东西了?”
迟帘的嗓子跟心口都被堵住,他没有找回来,不管是记忆,还是人。
谢浮从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哦,有人告诉了你。”
他自语:“这就奇怪了,知情的就几个人,没有谁会往外说。”
迟帘心不在焉,视线往谢浮肩后扫。
“你通过获取的学校片段和其他信息结合,得出的结论?”谢浮自我分析,“其他信息是什么信息?”
迟帘回神,面无表情。
谢浮跟他对视,眼眸眯了下:“别是你在顾知之是我老婆,你又不清楚你们是旧相识的情况下,你对他有了不正当的想法。”
迟帘失去理智:“是又怎样,只准你挖我墙脚,不准我挖你墙脚?”
谢浮的脸上浮出被兄弟污蔑的失望:“我没有挖过你墙脚。”
迟帘的气息有些吃力地牵着心脏,他盯紧谢浮,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诡异的猜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你老婆?”
“我知道了,还让你上三楼,”谢浮笑得极其冷淡,“保留你在我家的所有验证信息?”
迟帘无法反驳,但他不会道歉,在这场他毫无防备的战争里,他是审问的一方,他不会低头的。
谢浮说:“跟我去书房,我告诉你所有。”
袖子被拉住,他侧回头,对上爱人忐忑不安的眼神。
“你回去睡觉。”谢浮把爱人睡袍的皱褶抚平,摸了摸他吓得有点僵的脸,“老公一会就回来陪你。”
陈子轻垂头进卧室,没有去看迟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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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在书房点了熏香,他把打火机放在桌上,在抽屉里拿出香烟,不快不慢地揭开当初的真相。
作为一个见证者之一,他没还原小情侣的恩爱日常。
这实在是剐他的心,他不想当场不适到呕吐,所以他就跳过去了,他说的是最后一段剧情。
有他提醒迟帘要注意要谨慎,迟帘却还是在一次和父母旅行途中,大意的在顾知之后颈留下痕迹,被父母抓了个正着。
眼看就要露陷之际,是他出面做顾知之假男友,甚至拉动全家给他们打掩护,这才让他们继续瞒着父母谈恋爱。
迟帘的脑子似被灌进来一锅滚水,烫得他神经不住地扭动,这么说,他又错了,抢走他对象的发小实际给他背过锅,很看重友情,而他对发小的愤恨是他不识好歹,忘恩负义?
去他妈的吧,他对过去没印象,只知道自己的对象成了发小的老婆。
“你们谈到学期结束,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年后,东窗事发。”谢浮点了一根烟,“那是大年初二,你从医院赶回来找我说你要去国外,下午就出发,很仓促,我也十分意外。”
迟帘心头不安,是不是顾知之受了伤,他干涩地问:“我为什么是从医院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