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珍惜吧。
这句话对于年近七十的丁不三来讲,是作为一名武道前辈对东方白这个后被的告诫。
告诫她不要太拼。
武者也是人。
而人的一生,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因为年轻时的一时意气,导致自己后半辈子病痛缠身。
甚至于,直接死掉?
人越老越怕死!
至少在丁不三的眼中,这除了一个‘丁铛’值得他豁出老命之外,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也正因为这样。
在身中生死符后,丁不三才会这般轻易的屈服在绿衣的手下。
别人家争的皇位,凭什么要他豁出性命去争?
至于对方许以的重利,包括蜀王登基后,讲承认侠客岛的地位云云.....
那都是不靠谱的事儿!
抱着这样的心态,在看到东方白以一己之力帮助那位东海伯守城后,他才心下惋惜的劝上那么一句。
算是这个老而不死的家伙,仅有的那么点同情心。
而面对丁不三的‘宽慰’。
东方白沉默半响后,以虚弱的音调回了一句:
“人这一生,总该有些什么,是让你能够豁出性命去坚持的.....”
......
......
武帝城内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下去。
之前动手围杀东方白的十三名先天。
被她亲手打死了三人。
而剩下的十人之中,有七个是绿衣布下的暗子!
除此之外。
在三百多名江湖好手之中,被种下生死符者占据大半。
只不过,这些人于那七名宗师不同。
没有被绿衣告知事实的真相。
或者换个说法。
为了能让东方白于绝境之中‘天人化生’,绿衣直接把他们当做了培养东方白的资粮!
冷血。
漠视人命。
这可以说是绿衣的本质。
以东方白的话来讲。
如果绿衣不是遇到了蓝礼,而是与她一般出生在黑木崖的话。
怕是绿衣早已经成为了天底下有数的女魔头!
事实似乎也是这样。
当如同一个破旧布娃娃的东方白被紫萱抱回来。
面对东方白询问的表情。
绿衣沉默半响,只是说出一段不算简短的话。
“主意是我出的。”
“....哦。”
“在你之前,上一位天人化生者,面对的也是同样的情况。”
“......”
“你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我心软,没有下令丁不三他们一起围攻你。”
东方白:“???”
“你失败了,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去休息吧。”
说完这些,绿衣还伸手摸了摸东方白的脸。
转过身。
又冲着紫萱行了一礼:
“劳烦姐姐照顾她,绿衣去外面收拾残局了.....”
一句话说完。
绿衣无视了身边东方白想说点什么的表情。
神色平淡的向外面走去。
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忙。
诸如此战被俘的三位先天,还有之前众人围攻时,在一旁打酱油的六扇门众人。
除此之外。
此战之中投向的先天武者中,也有二十七人没被种下生死符。
而绿衣要做的。
就是让这些人变得‘听话’。
......
......
眼看着绿衣离去。
被紫萱抱到床榻上的东方白嘴巴未曾合拢。
紫萱见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是深感同受的宠着她挥了挥小拳头:
“小白白,绿衣就是个大坏人,刚刚我几次要出去救你,都被她给拦住了!”
“呃.....”
“以后我们不理她,你就跟着我混,有我的保护,她不敢欺负你的!”
“......”
“哎?你怎么不说话啊?”
紫萱说了好几句,却发现东方白依旧盯着绿衣离去的身影。
有些茫然的问了她一句。
“我....”
被紫萱盯着看,东方白愣了一下。
心里滋味无法言说。
半响过后,她那惨白的面上才挤出一抹笑意来:
“我就是想出去看看......对了紫萱,我师父呢?”
东方白刚刚想说的是,如果天人化生需要被自己人算计的话,那这一境界她宁可不要!
不是因为害怕战斗。
身体上的疼痛她可以忍受。
可是....
那种来自心里的刺痛感,则是令她感觉到窒息......
‘算了,你早就知道的,绿衣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真相大白。
你不是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么?’
心下这般的安慰着自己,东方白的目光注视着紫萱。
她在等待紫萱的回答。
相比起早已经知晓答案的绿衣。
东方白更想知道。
在她刚刚挨打的时候。
她那个名义上的师父在做些什么?
面对东方白发自内心的审问。
紫萱眨了眨眼。
随后面上露出一抹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他和我说,他的徒弟不能白被人打,然后就怒气冲冲的跑出去替你报仇了......”
东方白:“???”
报仇?
什么鬼?
......
......
东方白的心里活动暂且不提。
我们线把视角转换到东海郡。
就在武帝成中的战斗时刻。
东海郡太守府内。
一间宽敞的宅院中。
某个肥胖过度的胖子,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在他的面前有着一道水镜。
里面播放的是武帝成中的画面。
实况转播。
哪怕相隔几十里,大殿内的众人,依旧能看到武帝城内发生的一切!
当画面播放到东方白终于倒地,丁不三等人反叛的时候。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燕王把手中那已经割破他掌心的陶瓷碎片砸了出去。
随后。
他整个人望着面前的水幕。发起了呆。
而此时的大殿内。
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影,正跪府在地上。
听到响动后。
抬头看了眼画面中的场景。
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不!不!这不可能!
他们怎么会是你们的人!
他们明明是蜀王的人才对!”
以撕裂一般的呐喊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恐惧,秦先生看着头顶依旧还在播放的画面,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挖掘着。
他在做什么?
或许秦先生自己也不曾知晓。
失败了啊。
是从这里开始的么?
不是!
在那三千精锐被数量更多的背嵬军包围时,他就该想到现在的局面!
可他为什么要心存侥幸?
就算那些人没有反叛,于大局而言,还有什么重要的么?
在实木的地板上抓挠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