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哑然无语,瞪着眼前的程守逸,不知道该骂这人呆子好还是骂他蠢货好。
纵使李述机关算尽,但他到底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心。
在这程守逸的面前,他似乎总是失算。
为何?
半晌,李述终于还是将程守逸扶上马去,道:“姜权他很快就会发现那辣椒粉的真相,我们还是快些走罢!”
程守逸低声应着,而事实上,流血过多的程守逸也提不上太高的音调。
李述牵着程守逸的马,但此时此刻,李述的心中却是忧心忡忡,再不复一开始的平静。
前方,有姜权拦路,而潞州更是暗藏玄机,生死难测。
但他们的后方,却是荒郊野岭。
向前,是死路一条。
向后,被姜权追上的他们,依然是死路一条,而程守逸的伤势,也定然不能拖太久,毕竟他虽能充当一下游方郎中,但没有药材的话,他也是毫无办法。
那么他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李述沉吟片刻,终于一鞭子抽在程守逸的马上,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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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篇8
狂怒不已的姜权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而李述却只来得及给程守逸粗粗包扎一番,就不得不同虚弱不已的程守逸再度踏上逃亡之路。
随着两人的一路南下,冰冷的天气并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因着季节而显得越发酷寒起来。
这样严峻的酷寒天气,对程守逸来说,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受了伤的他却不比以往,十分地不好过,就算在路过一家驿站时曾匆匆添置过衣物,但程守逸此刻的脸却依然冻得惨白,就好像命不久矣。
李述显然十分忧心,频频望向程守逸,只怕程守逸在他的一个错眼间就停止了呼吸。
程守逸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述的情绪,于是不断宽慰李述,只道镇守边疆十年的他,不至于受不了这一点酷寒。
但事实上,程守逸没有说的是,他的身体事实上其实快要支撑不住了。
心肺间的伤,是新伤,但程守逸身上纵|横交错的旧伤,却是从来没有全好过。
这固然是因为程守逸太过习惯勉强自己,也是因为作为一品大将军的他的确是无法真正休息下来。
对于这一点,那些匈奴甚至生出过熬死程守逸,再南下大周的心思,虽然,最后程守逸还是在自己被熬死前驱逐了匈奴,让他们再也不敢打大周的主意,可是他的身体却是真真切切地败了下去。
而姜权的那一剑,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件事,程守逸并不打算告诉李述,而他心里也并不是十分担忧自己的生死。
若真要说起来的话,他的这一条命也算是拣的,那么还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也只不过在心中稍稍遗憾他并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死在征途上这一点罢了。
而占据他的心思再多一些的,就是对李述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