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南狠狠推开他,又气又急,却紧张的话都不会说。可那天的陆启就像今天一样疯,哦不,比今天还要疯。他不管不顾地再次搂上来,将她压在课桌上,就要吻她。
你来我往,两个人拉扯了很久。
结果的结果,还是苏小南用一个巴掌了结。。
少女的心,都是玻璃做的。
那一颗焦灼的心,像是被人剖开洒了盐,以至于过去好多天,都还被刺得生痛,每天晚上帮妈妈收了摊回到家,都会将脑袋捂在被子里,不断地回想那个画面。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陆启出了什么事。
事过之后,陆启也没有向她道歉。
长长的暑期过去,等她再次回到学校,苏小南才知道安启已经转校出国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有他用过的课桌翻盖上面,那一行用小刀即兴雕刻的字眼还在,诉说着一段青春的痕迹。
“安启、苏小南,永远好下去。”
永远。
确实是没有永远的。
想起少年轻狂,苏小南突然想笑。
“小南瓜。”陆启观察着她的面色,声音很哑,“我……”
“不要道歉!”苏小南打断他,音色冷冷淡淡,目光却有着无所谓的,与以前再也不同的倔强与轻描淡写,“反正你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我还想问你呢?脸痛吗?”
被打的脸,痛吗?
是啊,他又被她打脸了。
两个人对视着,陆启突然也笑了。
“痛!你手真黑!”
“还敢说我黑?”苏小南抬了抬眸子,像是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声音甚至带了一些轻松的玩笑,“我没有直接把你宰了喂猪,已经是心地善良了,好不?”
陆启沉眸,抿住薄薄的唇,深深看她。
……他的小南瓜,确实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不知道怎么放松自己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懂得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不会让彼此陷入尴尬与窘迫,并给人留出足够的呼吸空气,不会太下不了台。
“那好。”他勾唇,“谢谢你不杀之恩。”
呵呵一声,苏小南扫他一眼。
“不必谢,再有下次,我会没收作案工具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整理弄乱的衣服,并不去看陆启被这句话瞥得有些难看的脸色,像是随意地问:“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有心事?”
陆启怔了怔,摇头,答非所问。
“有时候好希望我们都不长大。如果不长大,我还是安启,你还是苏小南,我们还在荣城,还有一次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你说,一切会不会都将变得不一样?”
……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
苏小南听着他略带嘶哑的笑声,愣了愣,忍不住笑了。
“你想得到美!人家都活一辈子,你还想活两辈子?行了行了,别这么矫情,把个同学关系搞得这么凄美做啥?哪个少年不轻狂,过去了,就过去了。”
说着她瞥他一眼,走在了前面。
看得出来,在她那里,是真的过去了。
可陆启心里……如何过得去?
他在原地怔忡了至少十秒,方才揉了揉脸颊,慢慢跟上去,在她背后闷闷地说:“我送你回去。”
“嗯。”
这地方在郊区。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苏小南不会和自己的腿过不去。
她没有反对,也相信陆启清醒下来,不会再有出格的举动。于是,两个人像来时一样,踩过一片凌乱的建筑垃圾,慢慢走向了停在路口的汽车。
他们没有再说话,都沉淀在自己的思绪里,谁也没有看见,就在废弃建筑的一个高架结构水泥房柱后方,有一个红点在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