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陈家那边已经达成了共识,”谢由说,“谢家这边,老爷子也已经先代您同意了。”
谢芷爱看着手掌心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谢由说:“但是老爷还是叫我给您说一声,这不是个人的事情,是两家人的事情,结果无法更改。”
“我知道了。”
谢芷爱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顺手扔在桌上,来到盥洗台旁,开了水龙头洗手。
她用力的冲刷着手指上的血迹。
明明手上已经没了血迹,她却依旧用力的去冲洗,最后她猛地拍了一把水池中的清水,镜面上蒙上了一片淋漓而下的水迹。
她争不过她。
从一开始她就争不过她。
现在她依旧争不过她的女儿。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被水流模糊了的面容带着极致的仇怨,将这张原本美丽的面庞,勾勒的丑陋至极。
她以为她生了一个死胎。
甚至就连谢殊都以为,她生了一个死胎。
杨蓓瞒过了所有人。
…………
杨蓓在负责萧禹庭的生活起居的那段时间,瘦的厉害,单薄的就好似一张纸一样。
那个时候,萧禹庭的数学成绩一言难尽,都是因为年少轻狂的时候,讨厌一个老师,连带讨厌这门学科,讨厌一切相关的一切,哪怕交白卷也在所不惜。
杨蓓看过他的数学试卷之后,就开始从头给萧禹庭补习数学。
她讲题的条理清晰,也帮他定了长效的复习计划。
萧禹庭经常是一点就透。
杨蓓每到这个时候,也才会浮现出一点笑来。
“给人当老师挺好的,有成就感。”
萧禹庭:“那是因为你遇到了我这个聪明的学生,要是那些脑袋不灵光的,还不给气死。”
杨蓓每到这个时候都乐不可支。
跟年轻人在一起,能驱散她心头的阴霾,总能带来一些新的希望。
萧禹庭十八岁生日那天,放晚自习,杨蓓在学校门口接他。
有同学小声问萧禹庭:“这是谁啊?”
萧禹庭说:“我姐。”
“你爸妈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个姐出来啊?”
“滚蛋。”
萧禹庭打发了几个同学,才朝着杨蓓走过来。
虽然萧父在介绍杨蓓来辅导萧禹庭的时候,的确是叫萧禹庭称呼杨蓓为杨姐的,可萧禹庭从未叫过。
杨蓓笑眯眯的对他道:“生日快乐。”
她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你爸爸妈妈在外地出差,今天赶不回来,就托我给你定个蛋糕,过个生日。”
后来的每一个生日,萧禹庭都记得他这个生日。
她把十八岁的蜡烛插反了,成了八十一。
杨蓓耸了耸肩,“那就祝你健康长寿活到八十一!”
萧禹庭:“那可不成,万一我要是能活到九十一一百零一呢。”
杨蓓想了想:“反正我肯定是活不到,那我就提前给你贺了八十一大寿吧!”
萧禹庭觉得杨蓓的话晦气的很,还给她喝水叫她漱口,“快喝了吐,这话就不算。”
可一直到现在,萧禹庭才知道。
她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在吃抗抑郁的药物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
萧禹庭在台下,眼看着仪式时间到了,可却丝毫没有要开始的意思。
一旁有人在一边吃嗑瓜子一边说:“听说婚车早就出发了,怎么还不开始呢。”
“不会出什么事给取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