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绕后,他们难道不可以?”周元宝冷冷道。
杜子通笑道:“元宝,你这也真是太看得起龙锐军了。咱们有五千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好汉子,他们难道还真敢与咱们打?不要自己吓自己。”吩咐道:“赶紧烧了军营的一切,奶奶的,这趟扑了个空,真是晦气。”
杀人放火的事情,这帮匪众自然不怂。
很快一群人便举起火把,点燃军营的帐篷和木屋,杜子通瞧见四周火势烧起来,这才吩咐手下撤出军营,陡然间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就像是巨雷之声,随即听得一阵惨叫声传过来。
杜子通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又连续听到“轰隆轰隆”的巨雷声连续不绝,随着巨雷声响,四周传来凄厉的惨叫,目光到处,却见到不远处焦土飞扬,一群匪众正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怎么回事?”杜子通茫然道:“打雷了?”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也就在此时,杜子通感觉身边一个人影扑到自己身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随即一片焦土从天而降,洒落在身上。
杜子通坐起身,却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已经倒下了五六个人,地上一处深坑,黑烟袅袅,其中有两人已经成为了肉块,又有一人一条腿被炸飞,浑身上下血淋淋一片,正在地上挣扎嚎叫。
杜子通盯着那深坑,一脸骇然。
“快走!”还没多想,周元宝一把拽起杜子通,厉声道:“咱们中了埋伏,赶紧撤。”
此时营地里的黑山匪早已经是乱作一团,耳边那骇然的巨雷声此起彼伏,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之中经久不息,大营之内烈火熊熊,残肢断块到处都是,没有人再顾及其他人,拼命向营外跑去,可是地面却时不时地爆裂开来,伴随着巨响,一群又一群人倒在血泊之中。
周元宝拽着杜子通向北门飞奔,边走边喊:“撤退,快跑!”
杜子通头脑一片空白,就像行尸走肉般被周元宝拽着往前跑,巨雷声时不时地响起,有几次就在身边响起,幸好周元宝反应迅速,脚下速度也快,一口气冲出了军营,依然不敢停步,四周都是跟着仓皇逃出来的匪众,一口气跑出距离大营数里之地。
周元宝这才松开手,回首向军营望过去,整座大营火光冲天,兀自有无数的匪众在大营里四处乱窜,伴随着巨雷声,更多的人葬身营地之内,整座大营宛若人间炼狱。
杜子通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喃喃道:“那是什么?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周元宝也是脸色惊骇,但很快意识到什么,高声道:“都不要乱,赶紧集合,不要慌.....!”虽然声如洪雷,但大营那炼狱般的场景已经让数千匪众魂飞魄散,根本没有人理会周元宝的叫声,要么兀自在大营里四处乱窜,冲出大营的也是向北疯跑,就像身后有厉鬼追赶一样。
上千名匪众往北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还不敢停步歇息,便在此时,却听得“嗖嗖嗖”的箭矢之声从前面的黑暗之中传来,还没等众匪反应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数十人已经应声倒地。
很快,黑山匪就骇然发现,从黑暗之中,一队兵马正井然有序地向这边推进过来。
最前面的是盾牌兵,盾牌连成一片,形成一道铜墙铁壁,盾牌兵后面紧随着弓箭手,箭手并不多,不过两百多号人,但箭矢却如同蝗虫般迎面而来。
“是官兵!”有人惊呼喊叫:“我们的退路被堵了。”
大营的情景已经让黑山匪魂飞魄散,这时候乱作一团的匪众却迎面碰上从后面抄过来的官兵,又听得无数人以凄厉的声音喊叫“官兵来了”,更是肝胆俱裂。
“妈的,和他们拼了!”有凶悍的匪众大叫道。
这些匪众大都有过与辽东军厮杀的经验,颇为勇悍,听得有人怒喊,顿时也生出一搏之心,数百名匪众握紧大刀,向着官兵冲过去。
但这支官兵队伍的阵型井然有序,数轮箭雨过后,等到匪众冲上前,盾牌后的箭手立刻往后退,从人群缝隙中立刻有长矛兵上前,当匪众靠近盾牌,挥刀砍过来之时,长矛兵们手中的长矛齐出,如同毒蛇一般,刺入匪众的咽喉活着心口,出手准确凶狠。
匪众确实勇悍,但论起装备,却与官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官兵有盾牌作为屏障,脚步不停,整个队伍就像一头洪荒巨兽,一点点往前推进,不急不缓,盾牌和长矛配合的错落有致,众匪的刀枪都被盾牌挡住,但官兵的长矛却是毫不留情地戳在他们的要害处,所过之处,地上满是匪众尸首,众匪眼见得根本杀不进去,再往前冲等于找死,无奈之下,只能向两边溃逃。
杜子通和周元宝自然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势不对,看到许多本来已经北逃的匪众竟然调头返回来,惊讶之间,已经瞧见那支队伍正往这边缓缓推进。
虽然大批的匪众向两边溃逃,但兀自有一部分勇悍的匪众还是冲向官兵,周元宝眼瞧见部下一个接一个倒在官兵的长矛之下,眼中显出厉色,握住八棱狼头锤,混在众匪之中,竟是向官兵冲过去,到得近处,一根长矛已经向周元宝心口戳过来,周元宝一个扭身躲过,反手一锤砸在一面盾牌上,就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那盾牌被铁锤砸过去,撞在盾牌兵的身上,那盾牌兵“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倒,又撞在身后的长矛兵身上,本来一道铜墙铁壁,被周元宝这一锤砸开了一处小小的缺口。
周元宝悍勇异常,已经趁机从缺口冲过去,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铁锤顿时如同风车一般转动,只听得“咚咚咚”之声不绝,四周官兵一片惨叫,眨眼之间,周元宝四周七八名官兵已经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