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去沐浴。”
其实早在来这儿时,顾钰就已弄了屋后的汤池,想干干净净来,再干干净净走,不想留下任何属于他的气息,走得悄无声息,哪怕杀不成人,临别前再说说话也是好的。
却不曾想过,在面对舒北,还是动了心,舍不得,他舍不得离开叶神医。
顾钰虽不明白无缘无故又去沐浴作甚,但舒北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面色冷淡,不好继续逼迫,只得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转身去了屋后。
等他洗好换了套衣再回这间屋子,空荡荡的,没人,转了一圈,往外走,边走边叫对方的名字,一声不成就两声。
在第三声时,听得偏屋传来回应:“进来。”
此处是才布置收拾出来的卧房,那美人儿此刻闲暇地靠坐在床头,在看书,模样随意,青丝散开有点微润,看得出适才他也洗了个澡,一件宽松雪白中衣穿在身上。
像是在,等他。
深秋快入了冬的天黑得格外的早,本就下午三四点,晃眼过了五点,哪还有太阳的影子。偏屋里头就点了一盏油灯,晦暗不明,倒也看得起屋中的摆着,还有依在枕边上的那个人
暖光之下,衬得对方肌肤白皙又细腻,长发挡在胸前,若隐若现连凌厉的眉眼似乎都变得柔和了,空气里弥漫着丝丝胰皂的香,极淡,若有若无,却因在这样的情境下,平添了三分撩ren的意味。
是听闻那人踏进来后,再无其他声响,舒北撩qi眉眼,他眸光淡然却让顾钰挪不开视线,听到他在笑骂着:
“杵在门处作甚?还不进来?”
喉间吞咽了口水,顾钰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声儿轻极了:“这烛火太暗了,我再点燃一根。”
话音刚落,舒北面色一僵,随是主动权在邀请,但他的耳根子还是不由红了一红:“不必。那么亮做那事不方便。”
到眼下这局面,傻子都能听懂话中意思了。
整个人形似让木棒给敲了下,晕乎乎地,顾钰走到床边,舒北说让他蹲下,太高了,抬头看费劲。
他便矮下shen子。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来,扯了顾钰随意束起的发冠。
顷刻间
满头青丝霎时倾泻而下。
一道微乎其微的风吹过,带着那人的药味儿还有自己的沐浴清香,顾钰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适逢舒北眼帘轻抬,自下而上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