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小哥儿,你这样不如就跟你的花过一辈子得了。
说书人眼睛弯弯,笑的沁甜,他说:“这就是我媳妇儿啊,我肯定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旁人只当他开玩笑,摆摆手便走了。
这日,说书人又在继续讲之前没讲完的故事。
“小哥儿,轻舟接着怎么了?他不是走火入魔了吗?然后呢然后呢?”
说书人拂了拂扇子,悠悠道:“那段时间他受了不少苦,痛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入魔的痛楚,而且变成这样也没有脸面去见他的小姐,索性奔向老家,化作原形,只等着百年后有机会能跟小姐再续前缘。”
“啊——”一帮小子长长的叹了一声,“真是可怜啊。那小姐怎么样了?”
“小姐?”说书人挑眉,然后眸子垂了下来,面前的茶盏里水汽氤氲,让那双瞳仁显得像是浮动在朦胧月色中一般,“小姐自然是知晓了全部过程,守在家里等着轻舟来娶她。”
“不过。”他一笑,“轻舟不知道的是,就算自己真的成了魔,小姐还是会嫁给他。应该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或痴傻,或阴狠,或一如当年,小姐对他的感情并不会变。”
“为什么啊?”
眼前的那些小孩才是半大的年纪,哪里会懂那些痴缠纠葛。他看了他们一眼,观察了半晌天色,笑道:“起风了,回去吧。”
收拾完小店门口的东西,说书人关上店门,早早的便准备歇业。
此时暮色渐起,红霞漫天,流云被风吹散,打乱了散漫的形状。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悠闲的推开木门,眸子眯起,侧身关门的动作遮挡住了一院盛景。
像往常般用了简单的晚饭,他拖了一张藤椅坐到院子里,喝了点小酒,酒意上来了,静静的盯着院中央的那棵树傻笑。
五年前这梨树还是光秃秃的,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如今有他夜以继日的灌溉,倒是有了几分生气,枝条抽长,细嫩的绿芽若隐若现。
他起身,勾住一根细软的枝条,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侧脸的轮廓清晰而朗润,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晴舟。”
他点点头,像是觉得欣喜般的勾起了唇角。
晨起,劳作,归家,明明是最简单的生活却让他无比留恋,即使回来之后面对的是一棵树,他也觉得心中是熨帖的。
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静谧安宁的小院,余晖铺了一地,月色渐渐上涌,他守着他的晴舟,痴醉一壶酒,梦中犹相见。
你既以万般深情相待,我必以入骨相思不负,经年之后,雨打风吹去,琴声仍在,梨花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