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夫人抬起了眼睛。
“娘娘,”她放下了帕子,有些犹豫,“于家已经答应去退婚,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们。不过,国公爷觉得当前之际,要想封住众人之口,保住齐家的名声,还需要陛下出面才行。若是能……”靖国公夫人没说下去,但她知道齐贵妃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前之际,只有圣上下旨赐婚,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齐贵妃向后收回了姿势,坐正身子,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靖国公夫人面容忐忑,不敢出声打扰,连呼吸都放轻了,但她心里却异常地笃定。
不论此刻贵妃娘娘看起来多么为难,最终还是会答应的,她有这个信心。
不仅是因为他们共享着同一个姓氏,他们都姓齐。
更是因为,比起靖国公府需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更加需要他们靖国公府!
一位宫娥悄声走了进来,附在齐贵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齐贵妃听着听着,脸色忽然变了。
宫娥退了下去,靖国公夫人不明所以地望着齐贵妃。
“回去告诉哥哥,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歆宁的事只能靠她自己了。”
靖国公夫人目瞪口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口风突然就变了呢?
“陛下刚刚发出一道赐婚圣旨,”齐贵妃耐着性子说道,“可不是给歆宁的,而是给那个被歆宁抢了男人的沐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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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王府。
宁斐站在外院书房的长廊中,正拿着草籽逗引着廊下笼中的画眉鸟唱歌。
前太子,现今的郁王李允诚由王妃搀扶着,慢慢地走了过来。
宁斐连忙扔了手中的草籽,上前一步施礼请安。
“甥儿见过舅舅,舅母!”
郁王妃笑着应了,略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郁王,先行离开。
宁斐则接替她,上前扶住了郁王,走进了书房。
舅甥二人坐下,有婢女进来斟茶,郁王挥挥手,下人尽皆退下。
“身体可大好了?”郁王掀开自己面前的茶盏,他端起来,抿了一口,随意地问道。
浓烈的苦味萦绕在宁斐的鼻端,舅舅喝的不是茶,而是药,那药的味道即使隔了这么远,都闻得到,若是喝进嘴里,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难熬。
宁斐觉得自己的嘴巴里也是苦的。
“好多了,”他说道,“进京的路上吃坏了东西,身子一直不好,后来从边城来了一个书生,他的偏方对我还有些用处,服了就好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曲起胳膊展示着的自己的力量。
郁王笑了,“快坐下吧,还跟小时候似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原本开心的笑容变淡了,郁王说道,“你这次来,你外祖知道吗?”
然而,不等宁斐回答,他便自己回答了问题,“肯定是知道的吧。”他苦笑着说道。
那笑容比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