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叹息,不禁想起了那一首脑海深处的歌曲——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别梦依稀,两世迷离,今朝之我,能否改变历史的轨迹?
他没有把握,只是陷入了迷惘。
……
第三日的早晨,周元等人终于上岸,在内廷司的分部之中换好了衣服,便在济宁城外与粮食汇合。
这次的角色很简单,周元是临安府沈家的大公子,典型的富二代。
庄玄素和李玉婠分别是两个夫人,官采曦是妹子。
另外有八个家丁兼保镖,外加一百多辆马车和劳工,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济宁城。
内廷司也是有本事,各方面文牒都是齐全的,周元等人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但十万石粮食的确太多了,动静闹得很大,很快官兵就闻讯而来。
看到文牒,也是微微有些懵。
周元穿着锦衣,白扇一展,淡笑道:“运粮而来,暂时囤积,我们这就去兖州请见知府大人,以做后续安排。”
济宁的知县很快也得知了消息,不过他看到这么多的粮食,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干脆就让对方去见知府,由知府出面商议。
周元等人只花了半日,在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兖州,通过文牒,很快便在衙门见到了兖州知府。
这是一个老人,目测有六十岁,须发都花白了,脸上皱纹很深,但一双眼睛却是凌厉无比。
鲍善汝也是读书人出身,有铁面青天的美誉,为人刚直不阿,严肃中正,历来是饱受好评的知府。
庄玄素给的消息很详细,这鲍善汝家里只有七十亩地,也没有其他商铺之类的财产,算是天大的清官了。
而整个兖州府,甚至整个山东,都是白家的盐市。
“胡闹!完全是胡闹!”
鲍善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沉声道:“山东毕竟是国之上省,朝之重地,即使这几年天灾频频,也没有那么缺粮。”
“今年的粮食运输,早已有别的盐商完成,盐引都已经给出去了,你们还来做什么?”
“你们难道实现都不知道调查一下吗!”
周元轻笑道:“知府大人,粮食哪有什么不缺的,这东西只嫌少不嫌多啊。”
“至于盐引,这东西随便开就是了嘛。”
鲍善汝眉头紧皱,冷冷道:“你说什么?随便开?朝廷明文规定,各地区的盐引粮食必须严格按照事先设定的量来执行,随意开盐引,那不就成了贩卖私盐?单凭这句话,本官就能抓了你们!”
周元凑了过去,压着声音道:“知府大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老人家行行好,给个方便。”
“实不相瞒,沈樵山是在下的叔公,我们沈家也是想某个出路,赚点养家糊口的钱。”
鲍善汝站了起来,面色更加严肃,一字一句道:“好啊!本官明白了!你…你是想借着樵山公的名声,贩卖私盐!”
“沈元!别说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少爷,就算是樵山公亲至,本官也要好好跟他论一论,这盐引是不是可以随便乱开的!”
“盐务,乃国家之重器,税务之根基,事关天下百姓之生活,所系江山社稷之稳固,故为官者,一盐一引,皆不可轻易开具。”
“你拿樵山公来压本官,莫非是当本官铁面青天之称乃虚名呼!”
“来人!送客!”
他黑着脸,直接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