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穿上衬衫,口气恭敬且镇定,「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早点?」
萨尔看着他的手指在扣子上动弹,一直盯着,直到他扣好最好一粒,才撇撇嘴说:「随便。」
他从旁边桌子拿过烟,觉得有点冷,把旁边放着的睡衣外袍扯过来穿在自己身上,说:「你这阵子跟戴尔家的女儿在约会?」他吐出一口烟雾,显得极其漫不经心。
「是的。」
「那么,好运。」萨尔举了举手,耸了耸肩,「这个月你就别跟着我了,我要出门旅行一趟。」
「是的,先生。」
萨尔起身,嘲讽地笑,「除了这个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戴维微笑,看着他的主人背着晨光向浴室走去,看着阳光洒在他漂亮的背上,留下了一片灿烂的金光。
萨尔擅自给了自己一个月的假,去海上度过了愉快的一个月假期。
回来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得霍怀策直接把他给踢出了新租来的公寓,怕他把自己的新房子给弄脏了。
无奈他第一个想见的人不想见他,萨尔只好召见他第一个不想见的人──他的管家。
跟任何时候的情况一样,他的管家总是那么能干,他一回到家,热腾腾的洗澡水就在浴缸里等着他。等到泡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又吃了顿符合味觉的食物,萨尔才开口说了回美国的第一句话,「今天几号?」
「五月十三日。」
萨尔点了点头,拿着牛奶杯嫌恶地一口气吞了下去。
「您要回义大利吗?」
「回。」萨尔恶狠狠地回道,接着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到了自己房间的走廊外,看着挂在上面的画像。
看了一段时间,他说:「戴维,你说她怎么就舍得离开我呢?我这么听她的话。」
他眷恋地伸出手摸着风华绝代的金发女子,依偎了上去,露出半边侧脸,脆弱跟倔强全都在那脸上。
戴维站在他身后一声未吭,他的主人还是跟多年前第一眼见的小鬼一样,明明伤心得很,却硬是要装作什么也不在乎。没有他母亲的狠辣,也及不上他父亲的狠毒。
回义大利的路程每次都不容易,没人期待他的回国,不管是父方的家族,还是母方的家族。尤其最近西西里亚那边出了事,身为义大利头目的舅舅被政府严盯,连带的,萨尔也不得安宁,一回国就被政府部门的情报人员监控。
不过,他的管家说这也好,至少他父亲那一票有儿子女儿的情妇不会这么嚣张地盯上他,怎么说也会安分点,他也多点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能做什么事情?每当这个时候,萨尔就会不禁茫然,义大利是他的国家,可每次回来,他都陌生得像进了地狱一样,新奇归新奇,但每天发生的事也挺让人讨厌的。
萨尔在母亲住过的别墅等待着她的忌日,顺便见一见他的律师们,身为一个豪门唯一的继承人,他每天就算抽十个小时出来看一下他的资产,那也够他头疼的。
当时为了将他的管家留下来,他已经跟他的管家签了一个二十五岁之前不能挪动一亿资金以上的愚蠢合约。不要问他为什么要签这个合约,反正他依他母亲的遗言,不择手段也要把人留下来,不管是为了什么。
所以就算这些合约他看都看不懂也没事,他实在懒得过问太多事情。
反正,他的管家现在还是他的管家,能替他处理一切,不是吗?
「您需要签这份文件。」在一大堆律师的陪衬下,戴维给了坐在首位的萨尔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