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那山区战地的重重危险环伺,重新回到了人类文明的世界之中,平躺在了芬利医院病床之上的大学生杰克此生再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到安心的时候。
是的,此刻的文斯小队已然是成功交付了自己的任务,返回到了后方战区医院中进行简单的护理,而且杰克、强森以及弗里曼三位重伤员的情况也都平稳的度过了危险期,不过像这三位较为严重的伤势再想稍微养养就再拉上前线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军方也早已经给他们预定好了大后方盐湖城的静养床位,不消多时便能乘上转移车辆荣归故里。
这一趟军旅之行虽然还有着诸多的目标自己未能完成,但一路之上的每一步自己与四位战友们都已经是尽力而为,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遗憾。尤其对于杰克来说,硬吃上穿胸而过的一颗子弹还能捡回这一条性命本就已是万幸,也不敢再奢求上什么。
但终究是没能见到己方胜利的那一刻……
让草草退场了的杰克此刻是无论如何的宽慰自己,都感觉到了难言的沮丧。
即便自己明白不应该心存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便自己知道那些个战争英雄故事也都只是一些个例。
但杰克还是心中怀有着那么一丝的期望,想象着自己能够亲身的参与进入最终的决战战场之中,通过各种艰苦熬人的考验,成功地看见那胜利的曙光,并伴随着我军胜利的消息一同,随着我军大部队踢着正步行走在盐湖城的街道之上接受国家与人民的检阅。
甚至于杰克都已经能看见自己幻想的画面之中,那一束太阳光芒照亮了每一位战士的面庞,而画面最终停则留在了自己那满面的笑容之上定格住。
“唉——”
只可惜,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存在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自己也只能灰溜溜地坐着伤员转移车辆回去那盐湖城,和其他所有人一起通过电视机或网络节目来欣赏别的战友们正步行走在那阳光明媚之下的光荣。
‘……接下来我台将为各位观众转接至前线‘雄鹰骑士团’的官方发言人……’
不过也好吧,至少自己也尽力了不……
“嘿!杰克快看电视!”
杰克这边正默默的想着事情,却听见了自己身旁隔壁床位上传来了弗里曼的话音。再顺着弗里曼冲着自己高举的手指,杰克的目光与注意力也随之汇聚到了病房一角的液晶大屏幕的上头。
只见这会的屏幕之上也不知是被谁给刻意地调到了时政新闻台,正顶着摄像机的那一张大脸让杰克看了也是那么的熟悉——那是“雄鹰骑士团”的官方发言人,同时也是被我军的许多战士们厌恶到了骨子里的一张丑恶面孔。
‘……现在为荧幕前观众所展示的正是我‘雄鹰骑士团’在内华达州内,芬利一地势如破竹一路推进的实际画面……’
这会的病房之中并不是只有杰克与弗里曼两人,虽说文斯、维萨以及强森都不在这,但病房里头还是加塞着十好几张床位,每一张床位的上头可都躺着一位我军的好战士。
是以不出杰克的所料,一听见那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音声响起,即便是没有人提醒,病房之中当即便又抬起来了好几个脑袋出来探视。
‘……看看这些肃杀的军人们,他们都将无畏地冲上战场的最前线,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去撕碎那些异端的血肉,让他们为侮辱主的可憎行径付出相……’
“放尼玛的屁!”
而那发言人的话语这才刚刚说了才一半,便大大激起了房间中一位腿部打上了石膏的战士心火,顺着冲天的狂涛怒意,一句中气十足的怒骂声也随之响彻楼层。
‘……应的代价!而你们呢?西联!还有美洲合众国!在我们正与主的敌人作战的时候,难道你们就只是看着吗!你们所允诺的武器装备!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只有解放者才是唯一真神!你们才是异教徒!”
又一句怒骂声响起,只不过这一位战友愤怒的点似乎与杰克他们有些许的不同。
不过杰克也明白,这一位战友应当就是笃信解放教派的虔诚信徒,虽然出发点不同,并且宗教大多也都带有着一定的保守反智属性,但解放教派的教义却和那些个保守宗教完全不同,这些解放教派的诸位也与盐湖城中其他的党派一样追求的是社会的公平与进步,在社会实践中也确实为发展带来了不小的助力,是以称呼其一声同志也恰如其分。
而且,这么一场荒唐的战事一开始也确实是以宗教冲突作为导火索而正式打响了的,这一位同志此刻的恼怒杰克也完全能够理解。
“嘿!老兄别急,你瞧那副臭脸,你再听他那张狗嘴里头吐出来的话,这明显就是装备损失太大了在这对着西联合众国隔空讨饭呢,咱们不仅不应该生气,咱们还应该嘲笑他才是!”
另一头,又有着一位战友言语轻松地发出来一语点评地话语,将那电视机上狰狞着面容质问着的大脸给批的是一文不值,病房之中原先几近凝固了的氛围顿时消解。
“行了,看见这玩意就晦气,还有人要看吗?没人要看我就换台了!”
“换!换!谁乐意看叫花子?”
“好嘞。”
顺着两边一唱一和的来言去语,那电视银幕之上也换了节目,许多被敌军发言人所吸引着抬起了的头颅这会也都渐渐垂下,继续享受着这病房之中难得的平静。
‘吱呀——’
正当杰克也打算再补上一觉歇歇精神的时候,病房的门又突然地被大开,而那顺着门进来了的人杰克还恰好认得。
“班长!”
来人正是文斯,只不过这会文斯身上再穿着的可就不是那一袭伪装布与战术装具了,而是简简单单的一套干净迷彩作训衫。这会一进门也是立刻就找到了杰克与弗里曼这边来,顺手从旁拉过一张凳来坐在了杰克与弗里曼两张病床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