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儿,今日是你与益德守的城?”甄尧刚走入房间,发现甄逸并不是如往常一般卧躺在床榻上,而是摆出一脸肃容端坐在软垫上。上前几步正想问安,却听见自己父亲出声相问。
甄尧点头答应道:“回禀父亲,正是如此。”
甄逸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开口问道:“你很高兴?击败了黄巾,守住了毋极,尧儿很开心吧。”
“孩儿起初是有些高兴,可回府看见母亲与小妹的愁容,心中已有不忍。”甄尧不知父亲为何如此问,只能老实的回答。
甄逸突然开口暴喝道:“你可知你死期将至?还会拖累甄家上下百余口?”看其面色刚毅,还真不像是染病不起的人。
“孩儿守住了城池,即使贼兵再来也不惧,怎会死期将至?”甄尧眉头一皱,自己父亲可是很少发怒的,对自己更是从小便舍不得大骂,可如今自己得胜回来为何还会不喜?
“我且问你,名义上毋极城内谁当家?是你甄尧?还是那张飞?你们两个黄口小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看得出来甄逸是真的发火了,刚说完话便一阵咳嗽,身子也坐不稳当。
“父亲莫要着急,急坏了身子不好。”甄尧连忙上前将父亲扶正,轻抚其后被,缓声说道:“孩儿再大逆不道也不会害父亲和甄家的啊。”
“你这逆子,给我跪下!”甄逸一把推开甄尧,冷声说道:“你可知你近日所为犯何罪?与县丞闹翻,并夺其兵权,现在看来就连县丞应该都在你手里了吧!”
“父,父亲,是如何知道的?”甄尧心底暗自惊叫,自己这些事情可都不是在府上做的,管家与其他仆人都是不知道的,自家父亲如何知晓?
“你以为现在就我一人知道?怕是有些眼力的,都已经知道你所行何事了!”甄逸恨声说道:“今日贼兵来犯,为何不见县丞身影?既然张飞身肩兵职,为何是你带其守城?为父还没老糊涂,你这些事情一做,全城都会知道我甄家欲行大逆不道之事!”
“啊?”甄尧惊叫一声,自己行事居然这么多破绽?当下心神不安的开口问道:“父亲,孩儿现在该怎么办?”
“唉,我甄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逆子!”|甄逸摇头叹息一声,开口道:“你且准备好金银细软,往各家乡绅、豪士屋里送去,先将它们的嘴堵上你才能守得平安!再去将县丞大人请出来,演一场戏给全城百姓看,让他们知道你能领兵都是县丞临危授命。”
“父亲说的是,孩儿一定照办。”甄尧连忙点头,自己果真是黄口小儿,考虑事情就是不如长辈周全。
这也不怪甄尧,虽然他两世为人,岁数加起来也不比甄逸小几岁,可他却是第一次面对乱世与夺权,这其中的道道比起甄逸这种土生土长的汉末人士可差了不止一截。
“去吧去吧,你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也没有后悔的可能。切记,万事当三思而后行,为父也帮不了你多久。”甄逸摇头轻叹,他可是憋足了劲才说出这些话。此刻吩咐完心神放松,咳嗽再也控制不住,鲜血从嘴角渗出。